清明过后的雁归村,田野里铺展开一层嫩生生的绿 —— 荞麦苗刚冒尖,两片圆叶像撒在土里的绿铜钱;糜苗已长到三寸高,茎秆透着青劲,风一吹就轻轻晃;豌豆蔓更急,顺着玉米秆支架往上爬,紫白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缀在蔓间。村民们每天都要往地里跑两趟,蹲在垄边盯着苗看,像护着自家娃娃似的。
“晚秋,你看我家这荞麦苗,咋有几片叶发黄了?” 王大爷拄着锄头蹲在自家地块边,手指轻轻碰了碰发黄的苗叶,语气里满是焦急。他家的荞麦地在坡顶,比别的地块高半尺,开春浇过一次水后,这几天没下雨,土面已有点发白,苗叶边缘也卷了边。
苏晚秋赶紧蹲过去,指尖沾了点土搓了搓 —— 土粒干得一捏就散,再翻起苗根看,须根有点发褐。“王大爷,是缺水了,还带点蚜虫,您看叶背有小绿虫。” 她指着叶背的蚜虫,又抬头看了看天,“这几天没雨,得赶紧从引水渠引水浇,再配点艾草水喷,能防虫还能补点养分。”
陆承泽背着布包赶过来,掏出农书翻到荞麦管护页:“农书里说,荞麦苗期耐旱性差,土壤含水量得保持在六成以上,而且蚜虫喜欢啃嫩尖,要是不及时治,会把苗汁吸光。咱们可以用引水渠的水‘小水慢浇’,别冲坏苗根,再用艾草和烟杆熬水喷叶,天然防虫还不伤苗。”
张婶也拎着个竹篮跑过来,篮里装着筛细的草木灰:“老辈说‘草木灰撒苗根,虫不咬,苗不蔫’,我家刚筛好的灰,先给王大爷家撒上,能应急。等会儿再一起去熬艾草水,我家灶膛里还留着刚烧透的烟杆呢!” 她说着就蹲下来,抓着草木灰往荞麦苗根旁撒,动作匀得像给苗盖了层薄纱,“撒的时候别沾着叶,免得烧叶,就围着根撒一圈,既能防虫,还能补钾肥。”
村民们一听王大爷家苗出了问题,都放下手里的活围过来。年轻小伙扛着木桶去引水渠打水,媳妇们回家拿烟杆、艾草,连李大夫都背着药箱来了,手里拿着个小镊子,蹲在地里夹蚜虫:“这些蚜虫刚产卵,得把带卵的叶子摘了埋了,免得孵出幼虫更难治。丫丫,你跟小石头一起,看见带虫的叶子就摘下来,放这个陶碗里。”
苏小石头和丫丫拎着陶碗,在垄间小心翼翼地摘叶,小石头还学着李大夫的样子,用镊子夹蚜虫:“丫丫,你看这虫好小,捏死它就不能咬苗了!” 丫丫点点头,把摘好的虫叶放进碗里,小脸上满是 “护苗小卫士” 的认真 —— 昨天她们还只是帮着递工具,今天已经能跟着治虫,心里满是骄傲。
浇水的时候,苏晚秋拎着木桶,往水里滴了两滴灵泉水 —— 稀释后的灵泉水能让苗根更快吸收水分,还能增强抗虫性,却只说是 “引水渠的水晒过,比凉水浇苗更暖根”。她帮着王大爷把水慢慢浇在苗根旁,水流顺着土缝渗进去,没一会儿,发黄的苗叶就似舒展了些。
陆承泽和几个小伙则忙着熬艾草烟杆水,大锅里的水 “咕嘟” 滚着,艾草和烟杆的清香飘得很远。“得熬半个时辰,熬到水变成深褐色,放凉了再喷。” 陆承泽用木棍搅着锅里的料,“农书说,这水喷在叶上,蚜虫闻着味就会跑,还能在叶上形成层保护膜,防后续生虫。”
等水熬好放凉,村民们拿着葫芦瓢往苗叶上喷,张婶还教大家 “喷叶要喷两面,叶背虫多,得喷匀”。老村长则站在田埂边,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装着新磨的糜子面,往地埂上撒了三把:“按老规矩,‘青苗祭’得撒三把糜子面,一敬土地爷,二敬苗神,三求风调雨顺,让咱的苗长得壮、收得满!” 他撒面的时候,动作轻缓,嘴里还念念有词,村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静静看着,连小石头和丫丫都屏住了呼吸 —— 这是晋北春耕的老仪式,虽简单,却藏着对收成的敬畏。
忙到傍晚,王大爷家的荞麦苗总算缓过来了,发黄的叶转了绿,蚜虫也少了大半。王大爷看着苗,激动得抹起了眼泪:“谢谢大伙,要是没你们帮忙,我家这季荞麦就毁了!今年收了粮,我先给大伙每家送一筐!” 村民们都笑着摆手,张婶说:“都是乡里乡亲,互相帮衬是应该的,等秋天收了粮,咱们还一起办集市!”
大家坐在田埂上,分着苏老太带来的花馍,就着李大夫泡的艾草茶,聊着地里的苗情。陆承泽说:“再过十天,荞麦该间苗了,株距得留八寸,这样通风好,结籽多。” 李大夫则叮嘱:“间苗后再撒次草木灰,防地下虫咬根。” 苏小石头咬着花馍,指着不远处的豌豆苗:“三姐,你看豌豆蔓都快爬到顶了,是不是快结荚了?”
喜欢饥荒年代种田忙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饥荒年代种田忙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