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慕砚青刚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陈景明无声地走进来,将一封航空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先生,瑞士的来信。”
慕砚青的目光扫过那信封上熟悉的、略显稚嫩的笔迹,没有立刻去拿。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才能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他偶尔会收到陈景明整理的关于季鲸落在疗养院的定期报告。报告详细记录了他的饮食、睡眠、心理评估、课程参与度。一切数据都显示,季鲸落正在“好转”,他适应了环境,情绪稳定,甚至开始创作新的画作。一切都按照他设定的“妥善”轨道运行。
这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幅随信附上的、画着他手掌的迷你画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孩子,依旧固执地把他当成唯一的浮木,在那片被净化过的记忆海洋里,紧紧抓着不肯放手。
他展开信纸,看到那句“有点太安静了”,指尖在纸面上停留了片刻。
“先生,”陈景明低声汇报另一件事,“我们查到,之前试图通过绑架季少爷来试探您的那股势力,最近在东南亚一带活动频繁,似乎又有新的动作。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死心。”
慕砚青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之前的些许波动消失无踪。“盯紧他们。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他将季鲸落的信随手放在一旁,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掌控,“瑞士那边,安保等级维持最高,不允许任何意外。”
“是。”
陈景明离开后,办公室重新陷入一片死寂。慕砚青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都市永不熄灭的霓虹。他想起将季鲸落送走前,那孩子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泪痕,茫然又依赖。他给了他半年的美梦,然后亲手将他推开,安置在一个看似安全,实则同样由他掌控的牢笼里。
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将这段计划外的插曲翻页,可那些彩色铅笔画的糖霜雪山、奶酪火锅,还有那只托着小小世界的手,却像是最细微的蛛丝,缠绕上来,并不沉重,却无法忽视。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最终回到办公桌前,抽出一张便签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装入信封。“寄出去。”
陈景明收到回信时,有些意外。这次的回信比以往都要快。信封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便签,上面是慕砚青凌厉霸道的笔迹:“静能生慧。”
这不像关怀,更像是一句训诫。陈景明默默地将回信寄往瑞士,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待那位亦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的态度,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绝对。慕砚青的回信抵达瑞士雪山脚下的疗养院时,季鲸落正就着窗外雪山的轮廓,修改画纸上那只手的明暗。那是哥哥的手。在他的世界里,这是最坚实、最毋庸置疑的存在。
护理人员送来那个素白信封,季鲸落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浅淡的血色,眼睛像被点亮的星辰。他接过信的动作轻柔又迅速,仿佛怕惊扰了里面的内容。
“静能生慧。”
哥哥的字,总是这样,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像他这个人。季鲸落将便签贴在胸口,感受着纸张细微的凉意,心里却是一片温软。他自动将这简短的四个字解读为兄长式的关怀——哥哥总是这样,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是为了他好。在他被净化的记忆里,慕砚青从未对他疾言厉色,所有的片段都蒙着一层温暖的光晕:哥哥带他去吃他最喜欢的甜点,在他做噩梦时沉默地守在床边,用那双温暖干燥的大手笨拙地擦去他的眼泪……
“哥哥是嫌我太吵了吗?”他对着便签轻声自语,随即又自己摇了摇头,“不,哥哥是希望我在这里能真正静下心来,找到内心的平静和智慧。”他将这视为一种来自远方的、深沉的爱护。
他小心翼翼地将便签收进那个专门存放慕砚青回信的檀木盒里,那里已经积累了薄薄一沓,每一张都是他孤独日子里最珍贵的慰藉。
他重新拿起画笔,画布上,那只属于哥哥的手被描绘得更加细致,仿佛能感受到其下的力量和温度。背景是他想象的,哥哥所在的那个繁华都市。他想,哥哥管理着那么大的公司,一定非常忙碌。他不能任性,不能给哥哥添麻烦,要乖乖听话,静心“生慧”,这样……也许哥哥就能早点来看他,或者接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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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慕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慕砚青结束了与陈景明的视频会议,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加密传输过来的监控截图——季鲸落捧着那张“静能生慧”的便签,脸上是全然的信赖与被安抚后的宁静。
那神情,纯粹得让慕砚青心头发窒。
“先生,东南亚的势力似乎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可能与上次针对季少爷的未遂绑架有关。我们已经加强了防范。”陈景明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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