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将西北矿脉地图收进妆匣夹层,窗外传来苏培盛与侍卫交代事务的声音。她推开账本,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这半月来雍亲王府表面风平浪静,可书房往来的密报比往常多了一倍。
“格格,王爷请您去书房对账。”苏培盛在门外通传。
她理了理衣襟跟上,发现今日书房还坐着位陌生武将。胤禛示意她先候着,继续与那人交谈。
“西北战事吃紧,年将军此时回京实在蹊跷。”武将压低声音。
胤禛指尖轻叩案面:“皇阿玛亲自下的调令?”
“说是述职,可前线正在交战……”武将突然收声,看了眼姜岁晚。
胤禛摆手:“但说无妨。”
“粮草补给已经延误三次,若年将军再离营,恐军心不稳。”
姜岁晚垂首立在书架旁,心中暗惊。她前日刚核验过兵部拨往西北的军饷账目,账面分明写着“如期送达”。
待武将退下,胤禛将她唤至案前:“重新核对军饷账目,特别是漕运那段。”
她立即取来账册,两人在烛下一笔笔查验。三批共计六十万两白银,账面记录均由漕运押送西北。可当她调出漕司存档比对时,发现签收文书上的官印深浅不一。
“这批银两根本没出运河。”她指着最后一份文书,“印章是仿的。”
胤禛脸色沉了下来。此时苏培盛匆匆进门,递上一封密信。胤禛看完后冷笑:“年羹尧明日抵京。”
姜岁晚想起方才那位武将的担忧,忽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渎职。有人趁着主帅离营,在军饷上动了手脚。
次日她以采买胭脂为由出府,绕到漕运码头。换上提前准备的男装,往最热闹的酒馆走去。几个押运官正在角落里喝酒,她挑了他们邻桌坐下,故意将钱袋掉在地上。
“这位兄台,您的钱袋。”一位满脸通红的押运官摇摇晃晃地捡起来。
姜岁晚接过钱袋,顺势请他们喝酒。几杯下肚,那位押运官开始大倒苦水。
“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上月押送的那批货,在临清段硬是被漕帮截了三次。”
她给他斟酒:“朝廷的货他们也敢动?”
“嗐,现在漕帮势力大着呢。”他压低声音,“听说背后有京城的大人物撑腰。”
另外几人突然清醒,连忙按住他:“胡说什么!那批银两不是好好送到西北了吗?”
姜岁晚心中一动,顺着话头试探:“各位辛苦,我表兄也在西北大营,总说军饷迟迟不到。”
醉酒的押运官拍桌:“怎么可能不到!我们明明……”话未说完就被同伴捂嘴拖走。
她追出酒馆,看见那几人钻进一辆马车疾驰而去。车帘掀动时,她瞥见车内坐着个戴斗笠的男子,腰间佩刀刻着漕帮标记。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书房却还亮着灯。她推门看见苏培盛站在胤禛身侧,袖口滑出半枚玉佩。
“奴才在漕帮暗桩处找到此物。”苏培盛将玉佩放在案上。
姜岁晚拿起细看。羊脂白玉雕成年氏族徽,断裂处还沾着暗褐色污迹。她指尖抚过徽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桩军饷旧案——当时作为证物的玉佩,与眼前这半枚一模一样。
窗外惊雷炸响,她握紧玉佩看向胤禛:“三年前吞没军饷的,也是年家?”
胤禛凝视着跳跃的烛火:“当年证物完整无缺。”
苏培盛补充:“这半枚是在漕帮账房暗格里找到的,夹在历年孝敬名单里。”
姜岁晚忽然明白那年旧案为何草草了结。若整枚玉佩本就在年家手中,他们随时能拼出完整证物脱罪。如今这半枚重现,说明有人要撕破脸了。
“漕帮扣下军饷,是受年家指使?”她问。
胤禛摇头:“年羹尧不会自断粮草。”
“可玉佩分明是年家之物……”
雷声再次滚过屋檐,胤禛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有人要一石二鸟。既断西北粮草让年羹尧战败,又借漕帮之手嫁祸年家。”
苏培盛倒吸一口凉气:“八爷?”
雨点急促敲打窗棂。姜岁晚看着案上那半枚玉佩,忽然想起黑衣人塞给她的玉扣。两件证物都指向年家,可手法截然不同——玉扣藏得隐晦,玉佩却摆得张扬。
“不对。”她拿起玉佩对着烛光,“若真要嫁祸,该仿制新品。这旧物反而证明年家当年确实经手过军饷。”
胤禛接过玉佩摩挲断口:“你的意思是?”
“有人要旧案重提。”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雨,“趁着年羹尧离营,把三年前吞没军饷的罪名坐实。”
苏培盛恍然大悟:“难怪八爷近日称病不出,是要撇清关系。”
次日清晨,年羹尧入京的消息传遍京城。与此同时,西北传来急报——敌军突袭粮草营地,留守副将请求即刻拨调军粮。
胤禛被急召入宫。姜岁晚在书房整理密报,发现漕帮近日有批货要经运河北上。她取出地图标注路线,听见门外传来年氏的声音。
“我要见王爷!”年氏语气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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