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将密记副本妥善收好,继续整理年府的旧账册。她特意将西北军饷相关的运输记录单独放在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翻阅。
账面上看,这三批军饷的拨付手续齐全,交接文书也都有押运官签字画押。但当她核对具体的运输记录时,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所有银两都在运河段交接后便再无下文,既没有抵达西北大营的签收记录,也没有任何退回或补运的说明。
她将这三批军饷的运输日期和数量抄录在一张纸条上,准备找机会向胤禛汇报。
午后,她以核对账目为由,向胤禛请示去码头查阅漕运记录。
胤禛正在批阅公文,头也不抬地问:“为何要去码头?”
“年府的账目显示,有三批军饷在运河段交接后便失去踪迹。妾身想去漕运衙门核对一下当时的运输记录。”
胤禛放下笔,看着她:“让苏培盛陪你去。”
她愣了一下:“苏公公事务繁忙,不必麻烦他了。”
“码头鱼龙混杂,有人陪同更稳妥。”胤禛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只好应下。
苏培盛很快来到书房。胤禛吩咐道:“陪姜格格去码头查账,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奴才明白。”
出了王府,苏培盛雇了一辆马车。车厢里,姜岁晚忍不住问道:“苏公公今日不忙?”
“王爷吩咐的事就是最重要的。”苏培盛平静地回答。
她不再多问。马车很快到了码头,漕运衙门的书吏听说他们是雍亲王府的人,不敢怠慢,立刻搬出了相关的运输记录。
记录显示,那三批军饷确实在运河段完成了交接,接手方都是漕帮。但漕帮的记录却显示,这些银两已经按时运抵西北。
两边记录对不上。
她向书吏道谢后,与苏培盛一起离开漕运衙门。
“苏公公,我想在码头转转。”她突然说道。
苏培盛皱眉:“这里人多眼杂,格格还是早些回府为好。”
“就一会儿。”她坚持道,“或许能打听到什么。”
苏培盛只好跟在她身后。
码头上人来人往,搬运工扛着货物穿梭不停。她注意到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聚在一处货栈前喝酒,其中一人醉醺醺地大声嚷嚷。
她走近些,装作挑选货物的商贾,侧耳倾听。
“...那批货到得及时,兄弟们都有赏钱!”醉酒的官员拍着桌子,“漕帮的兄弟够意思!”
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他:“李大人,慎言!”
“怕什么!”李大人满不在乎,“这差事办得漂亮,上面自然有赏!”
她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行礼:“几位大人,小的是江南来的绸缎商,想托漕运送批货去西北,不知该找哪位接洽?”
李大人醉眼朦胧地打量她:“西北?现在西北的货可不好运。”
“为何不好运?”她故作不解。
旁边的人想阻止,李大人却已经开口:“运河段现在都是漕帮接手,规矩多着呢!”
“漕帮接手?”她装作惊讶,“官家的货物他们也敢接?”
李大人嗤笑:“有什么不敢?连军饷都...”
话未说完,旁边的人猛地捂住他的嘴:“李大人喝多了,胡言乱语,姑娘莫要当真。”
她心中了然,面上却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几位大人指点。”
离开货栈,她与苏培盛交换了一个眼神。苏培盛低声道:“格格打听这些做什么?”
“只是好奇。”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刚才听到的话。军饷确实经过了漕帮的手,但漕帮的记录与西北大营的记录对不上,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夜幕降临,王府内灯火通明。她直接去了书房,准备向胤禛汇报今日的发现。
推开书房门,她意外地发现苏培盛已经在那里了。烛光下,苏培盛正将一封信递给胤禛,袖口微微晃动,半枚玉佩滑落在地。
那玉佩色泽温润,雕刻着精致的纹样。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年氏一族的族徽。
胤禛也看到了玉佩,眼神骤然变冷:“这是哪来的?”
苏培盛慌忙拾起玉佩:“这是奴才今日在码头捡到的。”
姜岁晚心中警铃大作。这枚玉佩她再熟悉不过,三年前那桩军饷案的证物中,就有一枚完整的年氏族徽玉佩。当时年氏一族凭借这枚玉佩自证清白,将罪责推给了一个已经灭口的下属。
如今这半枚玉佩出现在苏培盛手中,意味着什么?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闪电划破夜空。在那一瞬间的亮光中,她看到苏培盛的脸色微微发白。
“捡到的?”胤禛的声音冷得像冰,“在何处捡到?”
“在...在漕运衙门附近。”苏培盛低头回答。
她突然想起今日在码头的经历。苏培盛一直跟在她身边,若真捡到玉佩,她不可能没注意到。而且这半枚玉佩的断口崭新,显然是最近才断裂的。
胤禛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这玉佩的成色,与三年前那枚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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