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在那条阴暗的巷子里。
张嘉祺是第二天早上接到消息的。
他爸宿醉未醒,是邻居敲开了门,说学校那边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去医院。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连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他鼻子发酸。他抓住一个护士就问:“孙安然在哪?孙安然在哪个病房?”
护士看他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惋惜,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你进去吧,做好心理准备。”
他推开门,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单调声响。孙安然躺在病床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脸。
那不是他认识的孙安然了。
她的脸上有清晰的淤青,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眼睛紧闭着,再也不会对他笑了。那张曾经白皙干净的脸,此刻苍白得像纸,冰冷得像冰。
“安然……”张嘉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想碰她的脸,却又猛地缩回来,好像怕碰碎了什么。
他不敢相信。
昨天下午还笑着跟他说“周一见”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然,你醒醒……”他蹲在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那只手曾经给他讲过题,接过他递的糖,此刻却僵硬得像块石头,“你不是说要等期末考完一起看大海吗?你起来啊……我们去看大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变成了崩溃的哭喊:“安然!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张嘉祺啊!”
他掀开白布,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看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一刻,他像被人用刀剜了心,疼得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他抱着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安然,你告诉我,是谁……我杀了他们!我一定杀了他们!”
病房里只有他的哭声,嘶哑,绝望,像困兽的哀嚎,听得门外的护士都红了眼眶。
他守在她床边,不吃不喝,就那么握着她冰冷的手,一遍遍跟她说话。说他以前多混蛋,说她的笑容多好看,说他其实早就把她当成了心里的光……
“安然,你不是说要教我到高中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安然,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糖葫芦,你起来吃一口好不好……”
“安然……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我该带你回家的……”
他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医院,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碎成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带着血和泪。
直到警察进来,告诉他凶手已经抓到了,是四个附近的混混。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们在哪?我要去见他们!”
他像疯了一样想冲出去,却被警察按住。警察看着他,眼神复杂:“我们会依法处理的,你冷静点。”
“冷静?”张嘉祺惨笑一声,指着病床上的孙安然,“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才十四岁!她才十四岁啊!”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血和泪,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谁也没想到,这仅仅是绝望的开始。
当法庭宣判的那天,张嘉祺站在旁听席上,死死盯着被告席上那四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法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冰冷而机械:“被告人……因犯强奸罪、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但鉴于四人均未满十八周岁,系未成年人,依法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五年?”
张嘉祺像是没听清,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凭什么?!凭什么?!”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冲向被告席,被法警死死按住。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挣扎着,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们未成年?难道安然她成年了吗?她才十四岁啊!她才十四岁啊!”
“不公平!不公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控诉,“凭什么他们杀了人只判五年?凭什么?!”
“不公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他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割在每个人的心上。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有人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
那四个少年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有一个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张嘉祺看着那抹笑,心里最后一点理智彻底崩塌了。他被法警拖着往外走,嘴里发出凶狠的诅咒:
“你们给老子等着!等你们出狱!我杀了你们!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充满了血腥的恨意,回荡在空旷的法庭里,久久不散。
没有人知道,这个曾经连考试都懒得应付的少年,此刻心里埋下了怎样一颗复仇的种子。
那束照亮他生命的光,碎在了那个周五的下午。
而他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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