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走出两里后停下休整。谢昭宁站在树旁,手扶琴匣,呼吸比清晨平稳了些。她从包袱里取出铜板,指尖按上去,边缘微微发热,但没有浮现新字。
萧景珩靠在一棵松树边,肩伤未包扎完,外袍半敞。他低头看着地面脚印,眉头紧锁。六匹马安静地站着,伤员靠在马侧休息,没人说话。
玄影忽然从林中返回,动作轻得像落叶。他走到萧景珩面前,单膝跪地,递出一截断箭。箭尾刻着细密纹路,不是昨日杀手所用样式。
萧景珩接过箭,翻看片刻。“这不是军中制式。”
玄影点头,起身走到谢昭宁身边,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铺在地上。纸上是几行足迹拓印,一道深痕贯穿其中。
谢昭宁蹲下身,仔细看。她记得昨夜离开前,青霜埋了响铃。若有人靠近小屋,铃会震动。
“你回去查过?”她问。
玄影抬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圈,又指向溪流方向。意思是:他折返侦查,发现响铃已被触发,有人来过。
萧景珩站到她身后。“谁?”
玄影伸手,在地上画出靴底纹样——前窄后宽,足弓处有三道横纹。与昨日杀手不同,这支队伍从未出现在边境记录中。
谢昭宁盯着那纹路,心跳加快。她想起昨夜山谷出口,老者倒地喷黑烟时,杀手撤退的队形整齐,没有慌乱。那时她以为对方受挫退走,现在看来,是故意放他们离开。
“这不是溃败。”她说,“是放行。”
萧景珩眼神一沉。“他们想让我们以为危险已过。”
玄影起身,从腰间取下一块黑色鳞粉残渣,放在纸边。这是他在溪边从泥里挖出的,和之前叛军所用一致。
谢昭宁伸手碰了碰粉末,指腹发麻。独孤漠的人一直在追踪他们,从未真正消失。昨夜山谷一战,只是试探。
她抬头看向萧景珩。“他们知道我们会走哪条路。”
“所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局。”他说。
风穿过树林,吹动马鬃。一名骑兵咳嗽起来,声音沙哑。其他人陆续睁眼,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谢昭宁把铜板收回包袱,抱紧琴匣。她不能再依赖血脉感应,至少今天不行。但她还有脑子,还有耳朵。
“我们不能走原路了。”她说。
萧景珩看着她。“你想怎么走?”
她蹲下身,用树枝在土上画出地形。从这里到北陵入口,有三条路可选。主道平坦但易埋伏;东坊水渠狭窄,已有过陷阱;剩下一条西南山脊的古驿道,百年无人通行,坡陡路滑,地图上甚至没有标注。
“走这里。”她指着西南线,“他们不会想到我们敢走这条。”
萧景珩盯着那条线看了很久。他知道这条路有多险。雨季时山体常塌,野兽出没,一旦遇袭几乎无路可退。
但他也清楚,敌人已经在主路上设好局等他们撞进去。
“你确定?”他问。
“他们要的是控制我。”她说,“不是杀我。否则昨夜就能在山谷封死我们。但他们留了口子,让我逃出来。说明他们需要我活着,需要我知道什么,或者……需要我走到某个地方。”
玄影眼神微动,抬手比了个手势:铜人、蛊雾、琴声。
谢昭宁懂他的意思。独孤漠可能想用《心音谱》开启什么。而她就是钥匙。
萧景珩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就换路。”
他转身下令,让亲卫召集所有人。队伍缓缓集结,伤员被扶上马背。没人多问,只听命行事。
谢昭宁走到一匹白马旁,翻身上马。左手始终按着包袱里的铜板。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
玄影已重新出发,身影隐入前方雾中。他是探路者,也是屏障。只要他还能行动,就不会让敌人近身。
萧景珩骑马靠近她。玄色披风被风吹起,右手指节因握剑太久泛白。他没再提伤势,也没劝她休息。
“你指哪,我便护你到哪。”他说。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拨了下琴弦。音很短,却让她耳朵又是一阵嗡鸣。她闭了闭眼,压下不适。
队伍开始移动。马蹄踩在枯叶上,发出碎裂声。林间雾气未散,远处山脊若隐若现。
他们拐入一条荒草掩映的小径。路极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岩壁高耸,藤蔓垂落。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
谢昭宁走在中间,右手搭在琴匣上。她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再有虚假的老者,不会再有看似安全的猎户小屋。独孤漠已经撕下面具,接下来每一步都是真杀局。
但她也不想再躲了。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展开摊在马鞍上。这是沈墨白临行前给她的旧地图,标注了几处废弃关卡和地下暗渠。她从袖中取出炭笔,开始绘制新路线。
萧景珩回头看她。“你在做什么?”
“画路。”她说,“以后不能再靠别人带我们走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调转马头,走在她前方开路。
太阳升到头顶时,雾渐渐散了。山风变冷,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一名骑兵突然拉住缰绳,指向右侧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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