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沉默,散兵却开口了。
他只是环着胸,在一旁,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我觉得,这需要证据。”
“在真相到来之前,每一次无端的猜忌都是枷锁。我们或许觉得无关痛痒,但对于一个记忆一片空白,正在艰难重建内心世界的人来说,那可能就是她所能感知到来自外界的全部模样。如果我们都默认她需要为每一件可能与她相关的事自证清白,那和……在心底已经认定她有罪,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无法为自己有效辩解。”
“我只是希望,诸位不要以对待罪人的方式对她。”
现场安静了片刻。
厄尔尼的表情复杂,最终叹了口气,没再咄咄相逼。
凯亚适时地站出来控制场面:“好了,争论无益。既然这位小姐认识拉尔夏小姐,或许可以尝试与她沟通,看能否获得更多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转向拉尔夏。
我知道,常规的沟通方式对她无效。
我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纳塔词语和他们的表达逻辑,开始配合手势,尝试与她交流。
我先是模仿拿着东西吃的动作,然后指向杰曼德之前所在的位置:“拉尔夏,为什么,两次,来这里?给他,吃的?”
拉尔夏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理解。
她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吃的。”
这印证了吟游诗人的说法,她是担心杰曼德饿着,才找来野果。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继续用手势比划,指着自己的眼睛,做出睁开和闭上的动作:“当时,他,还活着吗?眼睛,睁开?”
拉尔夏再次点头,语气肯定了一些:“睁眼。”
拉尔夏找到他时,杰曼德还活着……
只是重伤无法动弹,甚至可能还有微弱的意识。
那么……如果当时发现他的人不是精神状态异常的拉尔夏,而是任何一个能理解情况还能懂得求救的人,结局是否会不同?
我再度沉默,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好人的悲惨结局感到哀伤。
在此之前,一直困扰我们的,就是为什么给他食物的人,却不选择找人来援助。
原来,是真的无法办到。
拉尔夏,如果你的回忆回来了,你会为此悲伤吗。
一幕幕的过去,就像默片。
明明只过去半年,我却觉得很久很久。
“怀念过去是最无意义的情绪。”一道冷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散兵不知何时站到了我对面。
光影勾勒出他纤细却挺拔的身影,有种不真实的脱离感。
忽然,一种说不出明白的异样掠过心头,仿佛他能透过某种无形的连接,感知到我方才翻涌的悲伤记忆。
“你……”我斟酌了一下词语,“看到了?”
散兵耸了耸肩:“想让我忘掉的话,我不会特意去记。”
我却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要你忘记的意思。只是……”我顿了顿,试图找一个合适的比喻,“这种被人不经意间分享了记忆的感觉,怪怪的。”
就像正独自品尝着一份食物,忽然有人不由分说地从你碗里舀走一勺,尝了味道又放了回来。
我甩开这奇怪的感触,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拉尔夏身上。
我比划着移动的动作,问她:“为什么,要移动他?把他,从洞里,搬到树下?”
这一次,拉尔夏没有立刻回答。
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双手无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眉头紧锁。
然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下意识流淌出来的:
“闭上眼睛的人,不一定是死去了。可能只是睡着了。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安静。纳塔的太阳,太烧灼,把他拉到阴影去。”
“你还记得纳塔?!”我抓住她话语里的关键词,急切地问。
拉尔夏却露出了比刚才更深的困惑:“纳塔?”
她重复着这个词,眼神茫然。
看来,这些话只是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潜意识里的碎片,是她在特定情境下的本能反应,而非恢复的记忆。
我们继续在现场搜寻线索,拉尔夏则由凯亚看管着。
她虽然时不时会望向我,但那目光依旧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遥远而陌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走在稍前方的散兵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扫过不远处一丛被积雪半掩的枯草。
他走过去,用手拨开积雪和枯枝。
一个打着补丁的皮质行囊赫然躺在那里。
散兵捡起一片布料碎片,又看了看那个行囊,冷冷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寂:“看来,并非简单的意外。”
我跑到他身边,心脏怦怦直跳。我捡起另一片布料,仔细对比:“……这和杰曼德指甲缝里的丝线很像!”
我同时打开那个行囊,里面除了些普通的猎人工具和干粮,还有几张保存尚好的兽皮。
“这是杰曼德的包裹。”
凯亚的脸色彻底严肃起来,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布料碎片和周围的痕迹:“这些布料碎片很可能是从袭击者身上撕扯下来的。结合之前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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