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侧过头,目光重新投向那片华美陈列与笑语喧哗之处。这身陌生的和服裹束着身躯,初尝几分滞涩。
太违和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在身上。也幸好,没有人会去观察,去关注一个异国女子的诡异行为。如果被不熟的人看到,不对,就算是熟人,被看到这样走路也会觉得羞耻。
就在我以极其别扭的姿态蠕动时,我就看见之前在木漏茶室见过的男人,正巧从对面走来。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
他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姿态悠闲,嘴角带着惯常的微笑。他身侧的女孩则目光温柔地扫过街边店铺,似乎在留意最新的布料或花纹。而接下来她也与我对视了。
“哥哥认识?”
“绫华觉得呢。”
“她就是那位须弥学者吧。”
绫华注意到了走路姿势异常引人注目的异国身影。近日来,这位须弥学者的消息可不少。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听过兄长和终末番的简报。须弥学者,帮助离岛平民,卷入孤本风波,目前栖身八重堂,与天领奉行的鹿野院有所交集。是一个聪明、有行动力但也麻烦缠身的外国人。
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我忍不住要往前倒。一道白蓝身影冲到我的面前。“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呃……啊?我愣着看着托着我脑袋的神里绫人。“你,你好。”那日从木漏茶室离开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人是谁。社奉行,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
他扶稳了我,一眼扫过我身上的和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评估,微笑道:“初次正式见面,这位小姐。看来你在体验稻妻的服饰文化?很有勇气。”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调侃,但至少没有恶意吧……我的视线凝在他嘴唇下的一颗痣上。
他身侧的女孩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白鹭公主,神里绫华,她像是看出了我的极度不适,善解人意地说:“初次穿着和服确实需要适应呢。这位小姐不必勉强。选择让自己舒适自在的款式最重要。小仓屋的访问着和小纹也有更轻便的材质和剪裁。”她完全无视了我别扭的姿势,仿佛我穿着和服的样子再自然不过。看着我笨拙而窘迫的样子,绫华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绫人晃了晃手中的奶茶,看似随意地问:“上次在木漏茶室,我还有要事,故而只是与小姐匆匆一瞥。还未来得及介绍,我乃神里家家主,现任社奉行,神里绫人。这是舍妹,绫华。我听闻过离岛的事情,”这句话轻飘飘的,他接着温和地说,“稻妻正值锁国,像你这样深入观察的外国学者很少见。若在适应过程中遇到困难,社奉行也愿意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提供一些便利。”
他的笑容温煦如常,眼神却精准地捕捉着我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他记得木漏茶室那次短暂的视线交汇——那双须弥学者眼中闪过的不是敬畏,而是警惕和不易察觉的抵触,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的沙漠狐。
就在我被神里兄妹的目光看得快要窒息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托马。他刚从旁边的杂货店出来,手里提着些东西。
我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明显的亲近和放松,远远地就朝托马用力挥了挥手:“托马先生!”
托马看到我古怪的穿着和身边的神里兄妹,先是一愣,“家主大人,小姐。”随即立刻回以一个阳光灿烂、充满安抚意味的笑容,也挥了挥手:“哟,是苦荼小姐!铭川小姐也在啊!这位是苦荼小姐。”他快步走过来,态度自然亲切,仿佛只是偶遇朋友。顺带向神里兄妹介绍起我,“苦荼小姐,这身和服很衬你啊!就是走路看起来…需要点练习?”
看到此等场景,绫华心中微微惊讶,随即误她侧头看向兄长,眼神似乎在说:“哥哥,原来你们已经如此熟识了?连托马都…”看来托马已经成功获取了这位须弥学者的信任。
绫人握着奶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杯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苦荼对托马展现出的毫无保留的亲近,将视线移回妹妹脸上,微微摇头。
我松了口气,虽然脸还红着:“神里小姐,神里大人,抱歉失礼了。我…我实在不太习惯,想先回去换衣服了。”
绫华维持着完美的仪态,微笑道:“无妨,苦荼小姐请自便。初次尝试已属不易。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更自在些。”她的语气温和,带着半分疏离。
绫人点点头,目光扫过我,笑容加深:“期待苦荼小姐未来在稻妻更深入的…观察与体验。社奉行的大门,对致力于理解稻妻的朋友,总是敞开的。”
我和铭川小姐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辞,几乎是小跑着,以更怪异的姿势冲回小仓屋。
兄妹俩没有过多停留。继续往前行。
绫华若有所思:“兄长,她似乎…很信任托马?”
绫人语气平静:“托马有他的魅力,也懂得如何让人放下戒备。这是他的天赋,也是我们的…便利。这位苦荼小姐,比报告里描述的更有趣,也更有价值。她的视角,她的意外卷入事件的能力,甚至她对托马的这份信任,都可能成为我们需要的钥匙。绫华,你可以试着接触她,表达关心。但要记住,”他看向妹妹,眼神深邃,“真诚是手段,目的是守护稻妻的根基。她是一面镜子,但镜子本身,终究是工具。”
绫华微微低头:“我明白了,兄长。”
看着兄妹俩远去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腿都软了。我立刻拉着铭川:“铭川小姐,就到此为止吧。”
“你竟认识社奉行的神里大人?”
“不认识。见过一眼。”
“不得了啊。”她摸着下巴,“不过也正常,社奉行总是对外国,尤其是学者研究者之类的,特别宽待,会及时给予救助。”
我点点头。
回到更衣室,换回自己舒适的服饰,我才感觉活了过来。但神里绫人的话在她脑中回响。他提到了学者…还提到提供便利…这到底是善意,还是别有目的呢。
他给我的感觉,是温和如风的。但……我总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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