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一种被完全看透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嗯？怎么不说话？”她又逼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更强了。紫眸笑意盈盈，而她也不动声色地向前。
我被她步步紧逼的姿态和话语中暗藏的锋利弄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解释清楚，“我只是……”
失去平衡，脚后跟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
“哐当！啪嗒！”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我惊愕地回头。只见墙角那个半人高的青瓷花瓶，
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摔成了大大小小十几片，四分五裂。釉色清亮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时间仿佛凝固了。
鸦雀无声。我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又偷偷瞄向八重神子。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脸颊烫得吓人。
坏了！完蛋了！
这次真要负债了……看那花瓶的釉色和器型，绝对价值不菲。
八重神子脸上的笑容，在花瓶碎裂的瞬间，似乎加深了一分。那笑意更浓，更显幽深难测。
她慢悠悠地踱到那堆碎片前，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用指尖轻轻拈起一块稍大的青瓷片，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惋惜，眉头微蹙：“哎呀！这可是……”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沉重，“…有点麻烦了呢。”她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玩味。
她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我惨白的脸上，红唇弯起一个极致美丽也极致危险的弧度，“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她晃了晃手中的瓷片，清脆的碰撞声在死寂的八重堂里格外刺耳。
我连忙低头慌乱道歉：“对、对不起主编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赔偿！”惹事的身体，贫穷的命。
微薄积蓄活着都够呛，背上巨大债务，别叫《提瓦特浮生劳碌志》了，改成《稻妻还债记》吧。我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唉，算了。看你也不是有心的。看在你昨天帮了大忙的份上……”八重神子将那枚瓷片轻轻丢回碎片堆里，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如同宣判。
“弄坏了东西，总要有点表示，对吧？我听说你昨天整理书籍非常有一套，荒谷对你赞不绝口呢。正好我们八重堂最近也缺个手脚麻利的帮手，从今天起，你就是八重堂的临时工了。薪水嘛……”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我绝望的表情，“自然要先抵扣这花瓶的钱。至于扣多久……看你表现咯？”那慵懒带笑的尾音，像一条冰冷的丝线，缠上了我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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