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屋内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或者说我害怕错过可能发现拉尔夏的机会。我裹着船员给的干燥毯子,在船尾盯着每一处踪迹试图找出一些可能性。
我瞥了眼伤患最年轻的女孩,她约莫十七八岁,她一个人蜷缩在甲板角落,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身体因寒冷和惊吓微微发抖。她像一抹游魂,沉默地看着船员们在又一次风暴后忙碌。但显然南十字的成员对于稻妻的雷暴天气已经非常熟悉。他们修补船帆、检查绳索、清理甲板积水。训练有素。
我靠在船舱旁边,目光盯着泛起波浪的海平面。船员们经过我时,会顺带递来一碗热汤。
北斗大步走过,瞧了那个女孩一眼,对身边大副说:“给她找件厚实点的衣服,再弄点吃的。死不了就成。”语气粗粝,但有关怀。
万叶在稍远处擦拭佩刀,擦完后则静静看着海面。
船员说还差一些时间就快到了。但是因为救助失散的人费了不少功夫,实际到达时间要比预估时间晚很久。比方说,约定时间为下午,现在已经深夜了。
船员轮班休息。而伤患也被移到了屋内,毕竟夜晚温差大,天气更冷,白天是为了减少感染风险。夜晚倒是没什么事了。
在床上翻了不知道第几次身后,我起身走向门外。一闭眼就是拉尔夏的手,是海怪的脸,是锁国令下稻妻周遭的雷暴。
我看着夜晚的海,它掩藏了白日的欲望,月光替它笼了一层轻薄的纱。我忽然想起北斗说的,我救了人。指的是那些同样落难的人吗?可是,我本身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凑巧了。
神之眼。
北斗有。万叶似乎也有。他能够使用风元素。我记得,他当时是用风把我们一起带上去的。
这些身体素质都强大的人,被神认可,从而获得神之眼。因为我没什么突出的,所以……
仔细想想,身边的人,赛诺也有雷系神之眼,提纳里也有草系神之眼,卡维,艾尔海森,就连前段时间在蒙德的丽莎前辈都表示自己意外获得了雷系神之眼。
而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柯莱都获得了草系神之眼。他们都是有突出的地方,不是学识就是胆识,而我呢。
和这些神之眼持有者生活久了,别人都以为我是优秀的学者,都对我未来会拥有神之眼非常笃定。
实际上,我又会什么呢。
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连所谓的学者都称不上。
研究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完成我的毕业论文。至于论文结束,或许我会离开雨林。至于具体去哪,可能是回沙漠老家吧。到时候,无论是什么故事,都会落幕,泯然众生。
我没有神之眼,我得不到神的认可,做不到那样宏伟的事情。
在纳塔成为运送物资的协调员,成为短期战火信使,我并没插足他人的命运。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那些人或死或伤,或活或生,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而作为学者,不干预实验研究对象,这是客观条件。
悠扬带着异国风格的笛声从身后响起。我诧异回头,只见一道黑影高高地立在栏杆上。他却先发制人:“还是在想你那位朋友的事情吗?”万叶没有过多安慰的言语,只是在不远处,背对着我。“还是夜晚的海上过于寂静,你睡不着呢。”
他的存在本身就有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我和她。”
在长久的沉默后,我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些碎片:“那个女孩叫拉尔夏,她原是要抓着我的手,那一道雷劈来,我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亲眼看着船碎了。”
“我找不到她,她只是个孩子,比我小很多,她是为了看异国的朋友,从纳塔奔赴蒙德,却意外出了这种事情。而她的父母也还在家里等她。”我略过了一些其他事情,毕竟在神之眼持有者面前提起神之眼,得到的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安慰吧。
万叶淡淡地说:“大海无情,但生机亦存。我的答案如同白天那样,你的那位朋友,有她的路要走。”话语中所给予一丝缥缈的慰藉。他的话像风,并不沉重,却吹散一点阴霾。
虽然对稻妻的了解只有几本记录记载的那样,须弥教令院的图书馆对于稻妻记录有限,既然眼前之人是稻妻本土人,那么他自然是对稻妻十分了解的。
我犹豫地看着他:“枫原先生,稻妻,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眼狩令,锁国令,二者加持的一个国度,像是专制主义者下的武断统治。
与外界没有联系,便能实现稳定安固吗?
万叶目光悠远,提起故乡,他的声音才带了些愉悦:“那里啊,稻妻很美。春樱如雪,秋枫似火。但也,很重。雷光之下,万物皆需俯首。锁国之令,如铁幕罩顶。”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沉重。
万叶意有所指:“异乡之人在稻妻并不安全,在那里如同逆风而行的落叶。言语、身份、甚至思想,都需格外谨慎。有些风景,只能远观。而有些真相,触碰即是雷霆。”他轻轻抚摸刀柄,“活下去,比追寻更重要。这是我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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