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道歉啦,这又不是你的错。”尽管她表现得风轻云淡,但是疼痛的伤口还是让她龇牙咧嘴。我尽量控制力度,不让她感到多余的痛苦。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我叫苦荼。”我递给她晕船药,虽然她一直没说,但是她的脸色也不好。或许是我比她看起来脆弱,所以她完全忽视了自己的感观。
“拉尔夏。这是我的名字。”她眨眨眼,“你竟然有晕船药吗?”
“这…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吃完了药又过了一会儿,身体逐渐恢复,不能完全站稳,也总算能平下心了。
我和她背靠背,聊得有来有回。知道她年纪还小,是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溜出来的,偷偷用她的零花钱攒下一张船票。
这是她迫不及待想去见那位朋友的见证。一个孩子孤身前往国外,支撑着她的,或许就是再见她朋友一面的勇气与期待。
海风特有的咸腥与铁锈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她给我看了一枚戒指,上面刻着L&N的缩写字样,戒指并不是制作精细的工艺品,却是两个小女孩幼时笨拙的艺术品。
它很轻松地就被我套在了手指上。“你小时候的审美真不错呢。”她也笑嘻嘻地回应,渐渐地,我被这短暂的温和的稳定涌上睡意,“记得,叫醒我……”闭上了眼睛。
可是没有等来轻柔的唤醒,是震耳欲聋的“轰隆”一声,不属于天空,而是从深海处。
声音沉闷着足以震碎五脏六腑。
脚底下的钢板与木板猛地被向上拱起,整个人悬空着抛离地面,又被摔得东倒西歪。
集装箱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身上,我眼冒金星,无力推动,被动地任由着它将我撞向船舱壁。
船上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尖叫。原先坐在一起的人们被这冲击分散。海底下的不知是什么怪物,它像是在玩球一样,将这艘船当作玩具。
因为被集装箱压着,我的袖口已经染出了鲜血。我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眼见船又一次倾倒,我眼睁睁看着几个穿着条纹衣服的人在抛飞的瞬间落入海里。
巨浪吞噬了一切。
我脸一下变白,甚至疼痛都忘记了,全身都在颤抖。我看到在另外一端的拉尔夏,她紧紧抱着船舱的绳子,却在看到我身后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那是什么……
我感觉到我身后的东西很大,很大。或许比起书里记载的须弥的阿佩普那样大。
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它在低鸣,声音足以震颤地上的所有人类。我脖子僵硬地往后看,深褐色的身上都是巨大藤壶的怪物,我不知道它的眼睛在哪,我也不知道海面下它究竟隐藏了多少。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
璃月古话有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连信都没写出一封,论文都没写完,甚至毕业学位都没拿到,我就这样死了?
船夫们还在力挽狂澜,加速往前跑。
颠簸中,有一只与人体分离的断臂与我擦肩而过,同时被张开大嘴的怪物一口吞下。
从小到大,即使是在沙漠碰到的盗宝团,还是来者不善的雇佣兵,我都没有恐惧过。
因为他们都是人。是人就有弱点,都可以沟通。
但是这个怪物不是,它有着几乎可以吞噬整座船的力量。只不过,它现在还在兴头上。
比直接死更煎熬的就是等待死亡。
永远都不知道,他张开着的大嘴何时会一口吞下这艘船。
忽然,绳子松动,整艘船都颠倒过来,拉尔夏就这样连滚带爬,就要落入海里。
我的心脏在胸膛疯狂跳动,比平时愈发猛烈。
在拉尔夏快要滚到我身边时,我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她的手腕,她冰凉的手指死死抠进我的手腕,指甲也近乎嵌进肉里,疼痛刺激着我清醒,“不要松手。”
等船身又翻了个身后,拉尔夏才从几乎垂直的姿势稳当躺在钢板上。她看着满是鲜血的我的右手臂,想要推开。
正当怪物再次发动进攻时,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引擎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咆哮,船首调整了方向。
也不知道方向正确与否,他们只在绝境中做出最后的挣扎。
拉尔夏替我推开重物,把我胸前的背包拉链打开至一半,拿出了止血药和绷带,“快,失血太多了!我为你包扎!”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回头看,那只怪物离我们并不远,但是他只是露出那个爬满藤壶的脑袋,注视着我们的方向一会儿,又默默沉进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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