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奉行府邸,茶室之内。
气氛比天守阁前与愚人众对峙时还要紧绷几分。
神里绫人端坐着,他面前的茶水已经凉透,但他没有碰一下。他的目光锁定在八重神子摊开在桌面上的那张古老地图,眉头紧锁。
『神樱之根,永恒之基,真之遗产,苏生之门。』
他轻声念出地图角落的那行至冬国文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宫司大人,您的意思是,愚人众在天守阁上演那么一出大戏,甚至不惜折损三名执行官的战力,其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声东击西?』
八重神子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地图上一个被红色符文标记的地点——清籁岛。
『声东击西?不,绫人,你的格局小了。』
她抬起眼帘,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雷电影。
『那不是声东击西,而是『投石问路』。他们投出的石头,是三位执行官。而他们想问的路,是影破除自我封印时,所释放出的那股庞大的能量,究竟流向了何方。』
雷电影的紫色眼眸动了动,视线从地图上移开,落在了八重神子脸上。
『我的能量?』
『没错,你的能量。』八重神子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五百年的积蓄,一朝释放,那股力量足以撼动整个稻妻的法则。愚人众算准了这一点。他们根本就没指望能从你手上抢走什么力量,那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
她的话语让神里绫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利用这股能量的余波,去激活某些沉睡的东西。比如……』
八重神子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七个红点。
『这七处与前代雷神真大人有关的古代遗迹。』
神里绫人立刻反应过来。
苏生之门』……他们是想复活真大人?!』
这个猜测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他这位社奉行家主的声音都出现了一丝波动。
八重神子轻笑一声,笑意里却满是冰冷。
『复活神明?亏他们想得出来。不,他们想要的不是复活,而是亵渎。他们想打开的,恐怕不是通往新生的门,而是禁锢着某些古老灾厄的笼子。』
她看向雷电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影,你还记得吗?真在离去前,曾说过她为稻妻的未来,设下了七把『锁』。』
雷电影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这个细节,她几乎已经遗忘在五百年的静止时光里。那是坎瑞亚战争爆发前夕,真在神樱树下对她说的,当时她并未深究,只当是姐姐随口的安慰。
『你是说……』
『我猜,这七处遗迹,就是那七把锁。而愚人众,正试图用你姐姐留下的『钥匙』,去打开这些锁。』
八重神子收敛了笑容,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神里绫人站起身,对着雷电影和八重神子深深一躬。
『将军大人,宫司大人。此事关系稻妻存亡,社奉行与终末番,愿倾尽全力,听候差遣。』
雷电影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不必。』
她站起身。
『这是我与真的事。』
她看向八重神z子。
『神子,我们走。』
『去哪里?』
『清籁岛,天云峠。』雷电影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最近的那个红点,『从最近的这把锁开始。』
八重神子看着她,嘴角重新勾起一抹熟悉的微笑。
『哎呀呀,真是急性子。也好,省得我再费口舌了。绫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帮我们处理好后续的麻烦。比如,一张足够让至冬国肉痛的赔偿账单。』
『请二位大人放心。』神里绫人应道。
雷光一闪,雷电影与八重神子的身影消失在茶室中。
……
清籁岛,天云峠。
紫色的雷暴终年不息,狂乱的元素力将这片土地化为凡人的禁区。
雷电影与八重神子出现在一座悬浮的碎石之上。她们的周身环绕着一层薄薄的电光,将周围狂暴的雷元素隔绝在外。
『就是这里了。』
八重神子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雷云漩涡,眯起了眼睛。
『真居然会把封印设在这种地方,还真是……符合她的风格。』
雷电影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在这片雷暴的中心,有一股与她同源,却又带着死寂气息的力量在沉睡。
那是真的力量残留。
『看来愚人众已经来过了。』
八重神子指了指下方一处平台,那里有几具残破的机械造物,上面还残留着至冬国的徽记。
『他们似乎没能成功进入核心区域,就被这里的环境给劝退了。不过……』
她的话音未落,平台周围的数块岩石突然开始震动、变形、重组。
眨眼之间,十余台形态各异的古代机关魔物拔地而起,将她们团团围住。这些机关魔物的身上,闪烁着不祥的红色光芒,关节处更是被植入了许多闪着寒光的金属部件,上面刻画着邪眼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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