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宝那句“不必拘谨,吃饭不说话就好了”话音刚落,像是解开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徐葬几乎是本能地,将那点残存的、属于现代社交礼仪的犹豫抛到了脑后。
饥饿,那种刻入骨髓、伴随了他半个月甚至更久的生理本能,瞬间主宰了他的全部行动。
直接低头猛扒了一大口。
温热、柔软的米饭瞬间充盈口腔,那种扎实而饱满的触感,与他之前吞咽的冰冷窝头、划嗓子的树皮、带着沙砾的稀粥形成了天堂与地狱的对比。
他几乎没怎么咀嚼,任由米粒在口中被唾液包裹,然后顺着食道滑入那空瘪许久的胃袋,带来一阵阵的暖意。
徐葬的吃相绝对称不上雅观,甚至有些狼狈。
筷子运转如飞,精准地夹取着每一块肉、每一根菜。
扒饭的速度快得惊人,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还在不断地往里填充。
他低着头,整个上半身几乎都伏在碗上,全心全意地投入在这场与食物的“战斗”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赵天宝起初还被徐葬这“风卷残云”的架势惊了一下,拿着筷子,都忘了夹菜。
他从小到大,何曾见过有人这样吃饭?府里的下人吃饭都是悄无声息、规规矩矩的,连喝汤都不能发出声音。
他看着徐葬那副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的架势,先是觉得有些粗鄙,但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点香?
他下意识地也跟着多吃了半碗饭,甚至学着徐葬的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用力咀嚼,感受着那种不同于往日细嚼慢咽的、略带野蛮的痛快。
徐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胃里被温暖扎实的食物填充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幸福,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这不仅仅是果腹,这更像是一种对过去半个月非人折磨的补偿,一种对生命本能最直接的慰藉。
他甚至能感觉到,随着食物的摄入,这具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似乎正在一点点重新积聚力量。
直到他将桌上所有的菜肴扫荡一空,连盘子里的酱汁都用最后一口米饭擦干净送进嘴里,将蛋花汤喝得一滴不剩,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满足地、几乎是无声地打了个饱嗝。
他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对面还坐着一位少爷。
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赧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
吃得太投入,把“不必拘谨”贯彻得过于彻底了。
赵天宝看着他空空如也的碗盘,又看看他有些发窘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颇为新奇有趣。
他摆了摆手,语气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宽容:“吃饱了?吃饱了就行。以后天天都有,不用像……像刚才那样。”
徐葬连忙点头:“谢少爷,小的……小的失礼了。”
赵天宝放下筷子,动作间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随意。
他瞥了一眼徐葬面前光可鉴人的碗盘,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
“走吧,”他站起身,语气里带着点吩咐,又夹杂着一丝对新玩伴的新奇,“带你去书房认认路,明天开始,你就得跟我一块儿‘坐牢’了。”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含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读书的抵触和夸张。
徐葬连忙跟着起身,胃里的饱足感让他脚步都踏实了几分。
他落后赵天宝半步,跟着他走出了偏厅。
这是徐葬第一次有机会相对从容地观察赵家宅院的前半部分。
与后院仆役区域的杂乱逼仄不同,前院布局规整,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连接着各个月亮门和厅堂。
廊下挂着些鸟笼,里面是色彩艳丽的雀鸟,偶尔清脆地鸣叫几声。
庭院中点缀着假山、盆景和几株姿态古拙的树木,虽非名贵,却也显出一份乡间地主特有的、刻意经营的雅致。
赵天宝显然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脚步不算快,边走边随意地指着:“那边是正厅,我爹见客的地方,没事少往那儿凑。”
又指了指另一条岔路,“往那边是内院,我娘和女眷住的地方,你可不能进去。”
徐葬只是默默点头,将每一处布局、每一条路径暗暗记在心里。这些信息,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变得至关重要。
两人穿过一道雕花木门,走进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
院子更显清幽,墙角种着几丛翠竹,随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面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门窗敞开着,能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书架和几张书案。
“喏,就是这儿了。”赵天宝在门口站定,语气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厌烦,“以后大部分白天,咱们都得耗在这里头。”
徐葬抬眼望去,书房内部比他想象的还要“正式”。
靠墙是几个顶天立地的深色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垒放着线装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特有的味道。
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面摆放着笔架、砚台、镇纸,显然是赵老贪或者先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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