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人回来了！”
清如正站在石头上看对战，抬头间，见西南方向有人疾奔而回，扭头就喊。
心下暗自纳闷，今日并不是回来送消息的日子。再说了，通常是大哥派人上山，而不是唐叔送消息下来。
她的眉头轻皱，竖起了耳朵，一双眼眸追随着大哥的身影。
果然，
真是徐小天回来了，清如慢慢走过去，
只见徐小天拄着双膝大口喘气，嘴里的话都说不连贯了，
“昨日唐叔带咱们往山寨西南方向探路，发现五十里开外的山谷中，还有一股土匪。”
徐彦修突然插话，语气有些急促，
“你们与他们打起来了？伤亡如何？”
徐小天急忙摆手，喘匀了气的他，说话也快了起来，
“彦哥，放心，我们先发现了他们，咱们没打起来，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会。”
徐小天嘴皮子也利落，连说带比划，
“唐叔带咱们躲在一处山坡之上，虽没能看到全部，但也发现，这伙土匪可是比先前咱们遭遇的都要厉害，有点像之前咱们遇到的散兵。”
“唐叔如何做的？”
徐彦修又追问一句，双目紧盯着徐小天。
“唐叔带咱们回了山寨，吩咐没有必要，不要与之冲突，尽量不要照面，也不要让那伙土匪，发现这里已经换了人。”
徐彦修来回走动几圈，一双手背在背后，双眉紧蹙，突然间急速吩咐道，
“小天，你不能歇着了。现在就动身，去个人，给他取个水囊，再拿些干粮过来。
小天，你只能边走边吃了，回去告诉唐叔，一定要派人过去，盯紧了这伙土匪，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
徐彦修此刻脑海中想到的，则是之前，清如特意寻到他，说过在村寨外的树林中，曾经出现过两名陌生人。
成春荷当时认那两名陌生人是人贩子，再联想到徐小天的话，他不得不多想。
再往前，
清如则是看着大哥，哀叹一声，大哥又瘦了。
她跳下了大石，向着山林走去。
听得身后有动静，摆摆手，
“我自己去，看看能不能碰到点什么，给我大哥加个餐。”
陆石头便领了大伙回来。此前清如的行动本是她的个人行为。
他回头看看徐彦修，彦哥，比记忆中在徐家村时，要瘦得多，也黑得多了。
他悄悄叫来了徐子生、徐水生、董娟、徐阿土，思量了下，加上他自己也有五人，也差不多了。
“如八姐这是心疼彦修哥了，彦修哥最累了，操心得也多。可是打猎哪有一去就能打得到的，咱们从另一边去，”
说到这里他看向徐子生，眸光亮若骄阳，
“我尽量。”
徐子生一时只觉得双肩沉重得多。
徐清如转悠了一下午，什么也没遇到，倒是蘑菇采了有半背篓。
落日余晖时，垂着头往外走，琢磨着，就用家里的灶，给大哥炒个蘑菇得了。
“如八姐！”
清如猛然听得后面，听到熟悉的叫声，停下脚步猛回头，嘴角咧出一个弧度，
“石头哥、娟姐、阿土哥、水生、子生，你们咋从林子里出来了？其他人呢？”
陆石头摆摆手，
“我让他们自己练，我们几个进来溜达溜达。有子生在，运气不错，撵着一只马鹿。我们研究过了，交公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足够咱们几个，还有彦哥、华嫂吃的了。”
清如眼眶有些湿润，回头猛地一擦，
这就是兄妹情！
徐子生已经收拾好了马鹿，一分二，特意将一半分得大了些。
“清如，这个，留着咱们自己吃，那边交公。”
清如点点头，有你们真好。
夜幕低垂，清河村的灯火稀疏亮起。
陆石头与徐子生一行，扛着那半扇马鹿进了清如家。
徐彦修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意外的收获，紧蹙的眉宇才稍稍舒展。
“彦哥，这是我们几个打的，一半交公，一半留着咱们自己吃！”
陆石头爽朗地喊道，顺手将最大的一块鹿腿肉卸下。
清如接过鹿肉，与大嫂刘莹华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灶膛里的松木柴烧得噼啪响，火光映着清如指节上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刀、练功磨出来的。
刘莹华从窗台上捧过竹篮，里面是带着林间草木香气的蘑菇。清如指尖掐掉硬蒂，放在木盆中清洗，蘑菇吸了水，伞褶里便润出深褐的光。
她将洗净的香菇，连同切成方块的鹿肉，一并放进粗陶锅里，溅起两星温水的涟漪。
清如又扔进两段晒干的葱段、三瓣拍裂的蒜，还有一粒忘记从哪里顺来的八角——她从不放多，只借一点温辛提味。
锅盖盖严，里面传来细弱的“滋滋”声，渐变成滚沸的“咕嘟咕嘟”。
“清如，你大哥又瘦了。”
刘莹华轻声叹道，眸光在水汽中发散。
清如默默地填柴，她能做的不多，只能如今日这样，想法子给大哥多补补，也不知是不是次次多有这样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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