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沉船湾的礁石,林野指尖的铜印就被晒得微微发烫。那三颗嵌在印边的宝石——东陆的墨玉、南陆的珊瑚、西陆的青金石,在光线下透着温润的光,可印面三域通三个字的凹槽里,还沾着百年前的盐粒,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得把它清干净。青禾不知何时找来了细毛刷,蹲在甲板上小心翼翼地扫着印面,你看这盐渍的形状,像不像当年商路图上的航线?她指着字右下角的小坑,这处凹陷,正好对上北漠戈壁的位置。
西风扛着新修的桅杆从舱底钻出来,额角还沾着木屑:老渔人说,这印当年盖在货单上,每道划痕都记着一笔交易。你看这道深痕,他用指腹蹭过印边的缺口,他爹说,是二十年前盖在救济粮单上时,被难民的拐杖不小心磕的。
阿青正用软布蘸着清水擦宝石,闻言抬头笑:难怪摸起来糙糙的,原是沾了这么多人情事。她忽然指着墨玉宝石,你们看,这玉里面好像有东西。
几人凑过去,果然见墨玉深处裹着片极小的枯叶,叶脉清晰得像能数出纹路。是北漠的胡杨叶!林野想起信里写的,当年东陆用十船茶叶换北漠的耐旱种子,交割时北漠首领亲手把这叶子嵌进玉里当凭证,说叶在,信就在
正说着,守湾的少年划着小筏子靠过来,手里举着个铁皮盒:林大哥,我爷爷让给你们的,说是从旧账房柜子里翻出来的。盒子里是叠泛黄的货单,每张都盖着三域通的印,最上面那张写着:南陆蜜饯五十坛,换西陆铜矿百斤,货损三坛,免账——因遇台风,商户家眷受创,急用药。落款日期,正是青禾祖父的名字。
原来我爷爷也接过这印。青禾指尖抚过那模糊的印泥痕迹,突然红了眼眶,他总说当年跑商靠的是,我还以为是随口说的。
西风把货单一张张理好,突然发现每张背面都有个小画:有的画着歪歪扭扭的船,有的画着笑脸,还有张画了三只手叠在一起。这是记账人画的吧?比字还实在。
林野拿起铜印,在新裁的宣纸上轻轻一盖,鲜红的印泥里,百年前的盐渍混着新墨,竟晕出层淡淡的虹光。老渔人说想重开三域商路,用这印当信物。他看着印面上慢慢晕开的纹路,咱们今天就去把沿途的旧驿站修一修,让这印再盖遍新货单,怎么样?
青禾把印抱在怀里,像捧着团暖烘烘的炭火:好啊,我带南陆的匠人去修驿站的木梁,他们最会用本地的竹子搭架子,又轻又结实。西风扛起工具箱:我去检修路上的水车,当年商队靠它取水,现在该换些新零件了。
阿青往背包里塞着拓印用的纸:我把这印的样子拓下来,贴在每个驿站门口,让路过的人都知道,老规矩没丢。
林野最后看了眼那枚铜印,阳光透过宝石,把叶影投在甲板上,像片会动的小旗子。他想起百年前那封信里的话:商路会断,人情不断;物件会老,规矩不老。此刻风正鼓着帆,把船推向三域交界的第一个驿站,铜印在包里轻轻晃着,像在应和着海浪的节奏,说:走,咱们再去写段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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