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高中的午休时间,天台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靠坐在栏杆旁,分享着便当。周围的空气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但又处处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无法穿透笼罩在她们周身那层无形的、微凉的薄膜。
小兰小口吃着饭团,动作依旧优雅,但眼神深处却缺少了过往那种纯粹的明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略显疏离的平静。园子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用筷子戳着饭盒里的玉子烧,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身边的好友。
“兰…”园子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打破了沉默,“最近…你和新一…还好吗?”
小兰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咽下食物后才淡淡开口:“嗯,还好。”她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既没有热恋中的甜蜜,也没有明显的矛盾,只是一种…平淡的确认。
“可是…”园子蹙起眉,“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你也怪怪的。还有那个星野葵…她最近好像也没怎么来找我们玩了?”园子的直觉在某些方面依旧敏锐,尤其是关乎她最好的朋友。
小兰放下饭团,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投向远处林立的高楼,那些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葵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新一他…刚恢复,也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核心。
园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天台入口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
来人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门框,微卷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标志性的小虎牙因为急促呼吸而若隐若现——是世良真纯。
她抬起头,那双翠绿色的、总是充满活力和好奇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直直地看向小兰和园子。
“兰さん!园子さん!”世良的声音带着跑动后的微喘,但语气却异常郑重。
小兰和园子都愣了一下。世良虽然和她们同校,但因为年级不同,平时接触并不多,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很少见到她如此急切的样子。
“世良同学?怎么了?”小兰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
世良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她们面前,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尤其在小兰那里多停留了几秒,似乎在仔细分辨着什么。
“我…”她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劲头,“我想问问关于柯南的事。”
这个名字像一枚小小的针,轻轻刺破了空气中那层虚假的平静。
小兰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面部表情控制得极好,只是微微偏头,露出更加困惑的神情:“柯南?他不是已经回父母身边去了吗?听说去了国外。”这是官方对“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消失的标准说辞。
园子的脸色则微微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用筷子继续戳着那颗可怜的玉子烧。
“是的,我知道那个说法。”世良紧紧盯着小兰,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但是,在那之前…在他离开之前,我总觉得他…还有兰さん你,甚至包括园子さん,都有些…不太对劲。”
她往前凑近一步,语气变得更加急切:“而且,我大哥他…他之前一直在调查一些事情,后来却突然受了很重的伤,被强制送离了日本…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兰さ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那个让你和新一变得奇怪的原因?关于…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世良的追问像一把生锈的钥匙,试图强行撬动一扇已经被焊死的门。她凭借赤井玛丽传授的技能、自身的格斗家直觉以及作为妹妹对兄长遭遇的担忧,模糊地感知到一些碎片,却无法拼凑出全貌。她本能地觉得,突破口可能在曾经与柯南关系密切、且近期变化巨大的毛利兰身上。
小兰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困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却又带着冰冷距离感的平静。她看着世良,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却偏要闯入成人世界危险角落的孩子。
“世良同学,”小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柯南只是离开了,新一刚刚回来,我们需要时间调整。至于你大哥的事情,我很遗憾,但那与我们无关。那些听起来像电影情节一样的猜测…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
她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但话语里的拒绝和警告却像一堵冰冷的墙,稳稳地立在了世良面前。
园子也抬起头,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是啊,世良,你想太多啦!肯定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哦?”
世良看着她们两人,尤其是小兰那双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她胸中的疑虑和挫败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她能感觉到,小兰没有说实话,甚至…可能在刻意隐瞒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那种冷静和疏离,与她印象中那个开朗善良的空手道少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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