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葵那间用于伪装的、充满温馨少女气息的公寓内,午后阳光正好,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她刚结束一次与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下午茶聚会”回来,正随手将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马克杯放进水槽。
就在水流声响起的同时,客厅茶几上,一个看似普通的、装饰着精致铃兰花纹的白色电子闹钟,其屏幕忽然无声地亮起,并非显示时间,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简约而神秘的银色符号。
没有铃声,没有震动。只有那抹幽光在安静的室内固执地闪烁着。
星野葵关掉水龙头,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或惊讶。她擦干手,脸上的轻松惬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专注。她走到茶几前,并没有立刻接起,而是先走到窗边,再次确认窗帘已经完全拉拢,隔绝了内外视线。
然后,她才回到茶几旁,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那旋转的符号上轻轻一点。
屏幕上的符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色背景,仿佛通讯另一端连接着无尽的虚空。没有图像,没有声音流出。
但星野葵已经微微低下头,语气恭敬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开口唤道: “爷爷。”
这个称呼,在整个组织内部,是独一无二的特权。
屏幕那端的黑暗依旧沉默着,仿佛在确认她的状态和环境安全。几秒后,一个经过特殊处理、无法分辨年龄、性别、甚至任何特征的中性电子音缓缓响起,语调平稳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Lily。”(铃兰)
仅仅是呼唤代号,但那特殊的音色处理方式,以及呼唤时那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停顿,都透露出呼唤者对其的特殊态度。
“您吩咐。”星野葵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态,碧色的眼眸却明亮而专注。
“你最近,‘社交’活动很频繁。”BOSS的声音平稳地陈述道,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批评,但星野葵能感觉到那背后的关注。
“是。目标‘Angel’及其关联者,情绪波动已达到预期节点,初步信任已经建立。”星野葵简洁地汇报,用的是组织内评估任务的冷静口吻,但提及“Angel”时,语气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一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嗯。”BOSS应了一声,似乎对她的进展并不意外,“你的方法总是很……‘有效’。”电子音里似乎掺杂了一丝极淡的、近乎赞赏的意味,“保持这个节奏。‘光’需要引导,而非粗暴熄灭。你做得很好。”
“是,我明白。”星野葵回应。她知道BOSS对毛利兰(Angel)有着某种特殊的“宽容”或者说“兴趣”,她的任务是在不彻底摧毁那份“光”的前提下,将其引入组织的轨道。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心。
短暂的沉默后,BOSS的声音再次响起,内容却跳转到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方向:
“北欧分部,上周的‘货物’运输链,出现了不该有的‘意外’。”电子音依旧平稳,但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低了些许温度,“负责押运的‘蝮蛇’小组,汇报中存在无法自圆其说的延迟和损耗。怀疑有内鬼,或者……出现了我们未曾掌握的不稳定因素。”
星野葵的神情严肃起来。北欧那条线很重要,涉及组织新型武器研发的某种关键原材料。“蝮蛇”小组是那边的老手,经验丰富,出现这种纰漏确实异常。
“需要我去调查吗?”她主动请缨。这类清理内部隐患、顺藤摸瓜的任务,往往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和复杂性,但她知道BOSS直接联系她,必然有其用意。
“不。”BOSS否定了她的提议,“那边自有‘清理人’会处理。你的舞台不在那里。”
电子音略微停顿,仿佛在斟酌,随后下达了核心指令:
“你的任务是,‘偶然’地……让Gin注意到这件事。尤其是关于‘蝮蛇’小组负责人最近与某些境外账户的、过于‘频繁’的联系记录。线索要做得‘自然’,就像你平时总能遇到那些‘幸运’的发现一样。”
星野葵瞬间明白了。
BOSS不需要她亲自去北欧。他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和证据。
他需要的是,借由她那双被“幸运”眷顾的手,将这条线索,“自然而然”地递到琴酒面前。
由琴酒去处理。由那位最顶尖的清理人,用最冷酷高效的方式,抹除隐患。
而她,则继续完美地隐藏在阳光之下,扮演她无辜的“幸运”角色,甚至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这条关键线索是经她之手“发现”并传递的。
这是保护,也是对她能力的绝对信任和充分利用。
“我明白了,爷爷。”星野葵的嘴角勾起一丝心领神会的弧度,“我会让Gin‘偶然’发现那份有趣的银行流水记录,就在他下次例行检查外围人员通讯安全的时候。这一定会是个……令人不快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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