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冷的风呼啸着刮过高耸的废弃写字楼天台。这里是东京都内一片待拆迁的老旧区域,灯火稀疏,人迹罕至,是进行某些“清理”工作的绝佳地点。
琴酒伏在天台边缘的矮墙后,如同蛰伏的黑色猎豹。他手中的PSG-1狙击步枪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枪口稳稳地指向斜下方另一栋稍矮建筑的三楼窗口。那里是今晚的目标——一个窃取了组织部分核心技术数据、正准备与买家交易的叛徒。
伏特加在楼下车内待命,负责拦截可能出现的意外和接应。
而星野葵——铃兰,则半跪在琴酒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手中举着高倍率的夜视望远镜,担任观察手。夜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她却一动不动,神情是任务中特有的、摒除了一切情绪的绝对冷静。
“风向,东南,风速每秒四米,湿度升高。”她低声报出数据,声音透过微型耳麦清晰地传入琴酒耳中,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目标仍在窗口附近,似乎在检查设备。暂无保镖进入视野。”
“嗯。”琴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应答,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焦距。十字准星牢牢地锁定着那个在窗口晃动的模糊人影。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起前的紧绷感,以及夜晚的寒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只有必要的信息传递和确认,默契得仿佛共用同一个大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猎物的最佳狙杀时机需要极大的耐心。
就在这时,星野葵的望远镜微微偏移了一下,捕捉到远处街角一闪而过的车灯。“一辆黑色轿车正在接近,车牌模糊,型号……疑似非本土常见款式。可能买家的车提前到了。”
目标的窗口,那个叛徒似乎也接到了通讯,变得有些焦躁,频繁地看向窗外。
“时机变了。”琴酒的声音低沉冰冷,“在他拿到东西、放松警惕的瞬间解决他。不能让他把硬盘交出去。”
“明白。”星野葵的语调依旧平稳,但眼神锐利如刀,“车速减慢,正在寻找入口……目标伸手去拿桌上的包了……就是现在!”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砰!
一声经过高效消音器处理的、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子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呼啸而出,精准地穿过近五百米的距离,穿透玻璃,然后——
噗嗤!
望远镜里,那个刚刚拿起装有硬盘的公文包、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即将交易成功的松懈笑容的目标,头颅猛地向后一仰,眉心处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公文包也脱手滚落一旁。
一击毙命。完美。
“目标清除。”星野葵的声音依旧冷静,迅速确认战果,“命中眉心,即时死亡。硬盘未离手。买家车辆似乎察觉到异常,开始加速离开……需要拦截吗?”
“不用。伏特加会处理痕迹。”琴酒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他熟练地退出弹壳,开始拆卸狙击步枪,动作流畅而高效,带着一种冷血的美感。
任务完成,那令人窒息的杀意稍稍收敛。
星野葵放下望远镜,也轻轻松了口气。她转过头,看向正在收枪的琴酒。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和银色的长发,那双刚刚还透过狙击镜锁定生死的手,此刻正稳定地处理着危险的武器。
一种混合着肾上腺素的兴奋、对绝对力量的欣赏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涌动。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琴酒身边。他正将拆卸好的狙击枪部件放入特制的琴盒中,没有抬头。
星野葵蹲下身,伸出手,不是帮忙,而是用指尖,极其轻缓地拂过他扣动扳机的右手食指。
指尖冰凉,还残留着金属的冷硬触感和一丝极淡的火药味。
琴酒的动作顿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墨绿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锐利地锁定了她,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探究。“干什么?”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星野葵却没有退缩。她的手指非但没有离开,反而顺着他的指节,轻轻滑到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腕内侧,感受着其下脉搏的跳动——平稳,有力,完全不像刚刚结束一场精准杀戮的样子。
“只是觉得……”她抬起眼,迎上他冰冷的目光,紫灰色的眼眸在暗夜中闪烁着某种大胆而妖异的光彩,“刚刚就是这只手指,决定了另一个人的生死呢。那么冷静,那么稳定……心跳甚至都没有加速一下吗?Gin先生。”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挑衅,更有一丝近乎病态的迷恋。她在试探,试探他冷静外表下的反应,也在挑明自己被他这种致命的冷静所吸引。
琴酒盯着她,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反手一把攥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警告的意味,冰凉的皮革紧贴着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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