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握住飘到手边的月轨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味附和的男鬼。
“顾寒声，你要是想问就问。”
顾寒声喉结微滚，“……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弃仙堕魔？”
郁离拎着顾寒声的衣领走出瘴林，一边走一边说：“为什么？因为修仙界和郁家都容不下我，走投无路只能堕魔，否则我活不到现在。”
“我是主动叛出家族的，也是主动踏入这片魔族领地……”
顾寒声紧紧贴着郁离的胳膊，姿态煞是黏人，那双边缘泛着血色的眼睛也含着清晰可见的情愫。
“这般说来，我们倒是很像。”
“我当初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楚国朝政尽握于己手，只可惜遇到一个邪门小子阴沟里翻了船。”
他其实也不明白那个叫祁谌的平昌侯何来的灵通消息搅了他的棋局，甚至命大到屡屡遇难成祥。
总之，那小子身上邪门的很！
若非祁谌横插一脚，他不会被那位昏聩无能的傀儡皇帝困于火海，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楚国灭亡。
那个蠢货皇帝是五年前死的。
他在无望海里见过楚国末代皇帝，自然得知那个蠢货联合祁谌杀了他以后没撑过四年就把江山丢了。
真是没用，偏偏蠢而不自知！
他掌权有什么不好的，楚帝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做个摆设再生个皇子，届时自然可以重新拿回权柄。
毕竟他又不打算当皇帝，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国家灭亡而已。
结果他忙活了那么久还是亡国了。
他得知此事直接把楚帝的魂魄撕成碎片丢到无望海喂鱼了。
但他也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搅乱楚国政局致使楚国被灭的平昌侯祁谌竟去了修仙界求仙问道。
此番前去倒是可以趁机找找祁谌，把这家伙丢入无望海喂鱼。
顾寒声沉声问道：“你可曾在修仙界听闻过一个名唤祁谌的男子？”
郁离撩开眼皮，“他在北洲郁家。”
“你若是与他有仇，正好陪我同行，了却旧怨也好平你之恨。”
仔细想来，他和顾寒声都是被祁谌祸害中途遭难的气运之子。
而且他们拿的都是恶徒人设。
后面四位气运之子的生平履历不像他们俩这样坎坷不平，譬如丹霞仙宗的岚霏仙子拿的是团宠剧本。
他和顾寒声真是老天爷牵红线。
顾寒声直接抱住郁离的手臂，满是依恋地贴近眉眼带笑的青年。
“我们很有缘，有着同一个敌人。”
“那么就让我们主仆携手灭掉所有阻碍我们前行的障碍！”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郁离饶有兴致地摸着凑到自己眼前的男鬼脸庞，笑得很是阳光灿烂，只是说的话却没有半分温度。
“寒声所言甚得我心，阻我者死！”
他瞟向对自己不改初心的顾寒声，嗓音清冷如月地开口。
“咱们相处也有些日子了，我从未把你当做我的鬼仆。”
“顾寒声，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顾寒声听得绷紧身体，心口像是被羽毛拂过般透着痒意。
“郁暄，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没有朋友，唯有眼前人当他是朋友。
但他不想只当对方的朋友……
他最想当的是眼前人的爱侣，日日夜夜都陪在对方身边。
不要紧，他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他现在可以跟对方从主仆关系变成朋友关系，总有一天也可以跟这人成为不离不弃的道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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