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
韩诚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 这次不是领命,是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
“我服了!我全记住了!保证一个字也不会错!!”
“好!”
沈妤点头,退回台阶,目光落在中堂里那套刺眼的绯红色官袍上:“韩诚,你还忘了一件事。”
“啊?”
“衣服。” 沈妤指向官袍,“穿上它。”
“什么?!!”
韩诚大惊失色:“大管家!这不可啊!这是郎君的官袍!从七品承事郎!我算什么东西?怎敢穿?!”
“我让你穿!” 沈妤的声音不容置疑,“你现在出去,代表的不是韩阎王(地痞),—— 是朝廷命官沈惟!!”
“穿上它,第一是体面,第二是宣示 —— 宣示我们郎君已是官,不是白身!”
“第三!” 沈妤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机,“—— 是震慑!!”
“你要穿着官袍,坐着骡车,押着神物,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穿过临安城!”
“让所有藏在暗处的眼睛(政敌、商帮)都看清:钱塘鬼宅是官家的地盘!谁敢动,就是造反!!”
……
韩诚站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怕去宰相府,不怕演戏,甚至不怕死,却怕这件官袍 —— 那是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年才配穿的 “天”,而他是临安城阴沟里最脏的泥。
“大管家…… 我穿了它,若被御史弹劾,那是僭越!是杀头的大罪!会害了郎君”
“僭越?” 沈妤冷笑,扫过韩诚满是恐惧的身躯,“韩诚,你忘了吗?阿兄才是主犯!”
“他一个昏迷的少年,敢威胁宰相府,敢绑架樊楼,敢私造炼钢煤!他犯的罪,哪一条不比你穿衣服的罪大一百倍?!”
“……” 韩诚哑口无言 —— 是啊,郎君才是最大的疯子!
“韩诚!” 沈妤的声音变得严厉,“阿兄敢把天捅个窟窿!你难道连披着这片天走一圈的胆子都没有吗?!”
“你若真没有,那你就不配当他的刀!我亲自去!”
“不!!”
这句话像烧红的铁棍,狠狠戳在韩诚心口!
“大管家!不可!你是心脏!你若走了,这宅子就真塌了!”
他一咬牙,眼中闪过决绝:“—— 我穿!!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不就是杀头吗?我这条命,早就是郎君的了!—— 我穿!!”
“好!” 沈妤睁开眼,看向中堂,“鲁老丈!”
“老奴在!”
一直跪在中堂的鬼手鲁连滚带爬跑过来,激动得老泪纵横 —— 他一辈子没摸过官袍这种 “神物”!
“去!” 沈妤指向绯红色官袍,“为韩大统领更衣!”
“…… 是!!”
鬼手鲁颤抖着捧起官袍,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套在韩诚健硕如熊的身躯上。
半刻钟后。
韩诚站得笔直如标枪,布满老茧和刀疤的手紧紧攥拳。
宽大的文官袍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紧绷 —— 一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 “韩阎王”,裹着斯文至极的绯红文官袍,画面荒谬到了极点。
“大…… 大统领…… 好了……”
鬼手鲁颤抖着为他系上最后一根玉带,声音里满是敬畏。
“……”
韩诚低头看着自己,第一次觉得不像人,更像一头穿着衣服的野兽!
“韩诚。”
台阶上,沈妤看着眼前的一幕,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 一头披着官袍的猛虎!”
“去吧。” 她下达最后命令,语气掷地有声,“让整个临安城,都他妈看清楚!谁才是王!!”
“是 ——!!!”
韩诚猛地捶打胸口,绯红官袍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转身,龙行虎步,杀气与官威在这一刻同时爆发!
“开门 ——!!!”
他对着钱塘鬼宅紧闭的正门,发出震天怒吼!
“轰 ——!!!”
两名狼兵合力推开沉重的大门!
刺眼的阳光第一次照进这座 “鬼宅”,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韩诚身披绯红官袍,脚踏晨光,一步跨了出去!
门外,五名狼兵、一辆骡车,还有骡车上那一百块官用火神 —— 一支荒谬到极点,却又威严到令人窒息的队伍,浩浩荡荡驶上临安城的青石板大街!
“出发!”
韩诚学着郎君的样子挥了挥袍袖,声音响彻街头,“—— 宰相府!!”
车轮滚动,碾过青石板,朝着临安城的权力中心,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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