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没再说话,沈砚能看见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应该是不敢反驳。过了一会儿,李狗蛋拿着布包走了出来,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下次的‘货’尽快弄好,总管等着用。还有,管好你自己的嘴,别到处乱说,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放心吧狗蛋哥,我肯定管好!”赵三点头哈腰地送李狗蛋走远,才直起身,脸上的谄媚变成了狠劲,啐了一口:“他娘的,三成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等老子实力上去了,看谁还敢对老子指手画脚!”
沈砚躲在废木板后面,浑身的血都像冻住了。
三成?分账?
原来赵三和李屠不只是简单的靠山关系,他们是在合伙做“生意”!赵三负责私藏、提炼高纯度废灵滓,李屠负责找买家、罩着他,最后还要分账——难怪赵三这么嚣张,难怪他私藏死罪的东西都不怕,原来背后有矿场总管这个最大的靠山!
他之前还想着,要是能抓住赵三的把柄,说不定能让他受点惩罚,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李屠是矿场的总管,整个矿场的规矩都是他定的,他怎么可能自己查自己?就算沈砚把这事捅出去,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赵三和李屠只会毫发无损。
“完了……”沈砚靠在废木板上,浑身力气都像被抽走了,“这下真的完了……”
他想起赵三那阴鸷的眼神,想起李屠扔矿工去渣渊的狠劲,想起自己灵根淤塞、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如果赵三发现他知道了这么多,或者李屠觉得他是个威胁,他连一点活路都没有。
老何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老何说“毒里藏着活路”,说“别在矿场耗一辈子”。沈砚摸了摸怀里的蚀灵渣,淡紫色的碎渣还在,凉丝丝的,可他现在觉得,这点希望像风中的蜡烛,随时可能被吹灭。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该放弃?不再想什么变强,不再想什么离开矿场,就安安分分捡灵晶,混口饭吃,哪怕被赵三抢,被克扣粮,至少能活着。
可他一想到老何死在渣渊边的样子,想到老何最后睁着的眼睛,想到赵三说“老何死得活该”,心里的那点火苗又起来了。
不行,不能放弃。
老何用命给了他希望,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赵三和李屠勾结,就算他只有一点蚀灵渣,就算前路再难,他也得试试。不然,他对不起老何,更对不起自己。
沈砚深吸一口气,从废木板后面慢慢挪出来,往工棚方向走。他的脚步比之前更沉,却也更稳——他知道,现在的他,没有退路了。
回到工棚时,天已经黑了。老陈坐在稻草上,看见他回来,赶紧问:“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沈砚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跟老陈说了——除了蚀灵渣的事,他不敢说,怕连累老陈。
老陈听完,半天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造孽啊……李屠和赵三勾结,这矿场算是彻底黑了。小沈,你听我一句劝,赶紧想办法离开这矿场,走得越远越好,别在这儿耗着了。”
“我走不了。”沈砚摇了摇头,“我没有灵根,出去了也活不了。而且,我还没给老何报仇,还没找到变强的办法,我不能走。”
老陈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无奈,却也没再劝——他知道,沈砚的脾气,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那天晚上,沈砚又没睡好。他躺在稻草上,摸着怀里的蚀灵渣,脑子里反复想着赵三和李屠的对话,想着高纯度废灵滓,想着怎么才能弄到一点,试试提炼。
他想了很久,终于有了个模糊的计划——赵三下次送“货”的时候,肯定会从废弃工棚拿陶罐,他可以提前躲在附近,等赵三离开后,偷偷去工棚里弄一点粉末。虽然危险,可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
窗外的风还在吹,工棚里的其他拾渣奴都睡熟了,只有老陈的呼噜声和远处矿道传来的滴水声。沈砚攥紧了怀里的蚀灵渣,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赵三,李屠,你们以为勾结在一起,就能为所欲为吗?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就算是灵根淤塞的拾渣奴,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欺负的。
就算这条路再难,我也会走下去。因为我知道,老何在看着我,蚀灵渣在给我希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工棚里的灯早就灭了,只有月光从破洞漏进来,落在沈砚的脸上。他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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