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再打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顺着网线过去掐死你们俩……”李薇有气无力地揉着太阳穴。
“我的星星……呜呜呜,掉光了……”林小满看着自己掉到钻石的段位,欲哭无泪。
林小伟默默放下手机,总结陈词:“……游戏,害人不浅。不如学习。”
“切!”换来两个女生异口同声的鄙视。
虽然游戏打得稀烂,但气氛却异常欢乐。笑闹过后,看看时间确实太晚了。林小伟站起身:“太晚了,薇薇姐,我和满满送你回去。”
李薇也没推辞,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行,麻烦你们了。”
夜晚的老城区格外安静。路灯昏黄,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林小伟推着电动车,林小满和李薇并肩走在旁边。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游戏的喧嚣。
林小满眼珠一转,小狐狸般的笑容爬上嘴角。机会来了!制造二人世界的时刻!
“哎呀!”她突然捂住肚子,小脸皱成一团,“哥!薇薇姐!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晚上肉吃多了!你们先走!我去旁边便利店买个……嗯……那个!”她朝李薇挤挤眼,暗示“卫生用品”。
“啊?严重吗?要不要紧?”李薇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嗯,你们懂的!”林小满摆摆手,表情“痛苦”又“羞涩”,“哥!你先送薇薇姐到前面路口!我马上就来!很快!”说完,不等两人反应,捂着肚子,一溜烟钻进了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瞬间没了影。
林小伟和李薇面面相觑。
“……那,我们先走?”李薇有点尴尬。
“……嗯。”林小伟点点头。
两人并排走着,一时无言。气氛……有点微妙。月光洒在李薇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晚风吹动她的发梢,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洗发水清香。
林小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脚步沉稳,仿佛在思考国家大事。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该说点啥?聊天气?太傻。聊游戏?怕被骂。聊……红烧肉做法?
李薇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推着车、身姿挺拔的林小伟。昏黄的路灯下,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平时少见的沉静。她想起他今天那盘惊艳的红烧肉,想起他打游戏时那副认真又有点呆的样子,想起他默默守护妹妹的模样……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那个……”李薇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今天……红烧肉真的很好吃。”
“啊?哦!谢谢。”林小伟像是被惊醒,赶紧回应,“就……按教程做的。”
“嗯……教程很详细?”李薇顺着话题。
“对,步骤分解得很清楚,火候时间都有标注。”林小伟认真回答,仿佛在汇报工作。
“……挺好。”李薇点点头。
“……嗯。”林小伟也点点头。
然后……又没话了。气氛再次陷入微妙的安静,只剩下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躲在巷子口阴影里暗中观察的林小满,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冲出去按头!哥!你是木头吗?!这么好的月色!这么安静的路!你就跟薇薇姐聊怎么做红烧肉?!聊火候?!聊时间?!你倒是夸夸人家漂亮啊!问问人家累不累啊!实在不行讲个冷笑话也行啊!她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给自家哥哥装个撩妹芯片!
好不容易磨蹭到了李薇家楼下。
“我到了。”李薇停下脚步,指了指单元门。
“嗯,好。”林小伟也停下,点点头。
“今天……谢谢你们,红烧肉很好吃,游戏……嗯,也很‘精彩’。”李薇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调侃。
“不客气。路上小心。”林小伟依旧言简意赅。
“薇薇姐晚安!”林小满终于从小巷子里“解决完问题”蹦了出来,脸上带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笑容,眼神却在李薇和林小伟之间疯狂暗示。
“晚安,满满。”李薇笑着揉了揉林小满的头发,又看了一眼林小伟,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笑意?她挥挥手,“走了,你们也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李薇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内,林小满立刻垮下小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哥哥:“哥!你!你真是没救了!”
林小伟一脸茫然:“……我又怎么了?”
“怎么了?!”林小满气得跳脚,小手指着单元门,“刚才!多好的机会!月光!小路!就你们俩!气氛多浪漫!你倒好!跟薇薇姐聊了一路怎么做红烧肉?!你脑子里除了肉和游戏还有啥?!你是钢铁直男吗?!钛合金做的吧?!”
林小伟被妹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更加困惑了:“……不然聊什么?聊她今天穿的衣服?不合适吧?聊她系里的事?我又不懂。聊……聊物理题?” 他觉得自己聊做饭挺务实的。
林小满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彻底打败了,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哀嚎:“啊——!哥!你这样下去,会注孤生的!薇薇姐那么好的姑娘!你……你气死我了!”她气得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认命地爬上电动车后座,抱着哥哥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闷闷地说:“算了算了!朽木不可雕!回家!我要睡觉!梦里给你报个情商速成班!”
林小伟看着妹妹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沮丧样子,又回头望了望李薇家那扇紧闭的单元门,月光下,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木头”表情。
他拧动钥匙,电动车载着气鼓鼓的妹妹和一颗尚未开窍的“朽木”脑袋,驶入寂静的夜色。夜风微凉,吹动着林小伟额前的碎发,也吹不散林小满心中那份“红娘梦碎”的深深无奈。
唉,看来撮合木头哥哥和薇薇姐这条路,道阻且长啊!林小满在心底默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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