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何等风光,满面春风,走到哪儿都有人奉承,颇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架势。
至于她如何攀上春霭这棵高枝,令窈不得而知。平心而论,秋福熬茶的手艺平平,性子却跋扈得很,指使新来的宫女干活是家常便饭,那做派与含雪如出一辙。
再后来,便是她意外坠井身亡,管着给妃嫔熬煮奶茶的差事这才落到了令窈肩上。
那段时间,茶房对秋福之死讳莫如深,谁敢提及半字,管事的板子便毫不留情就抽在身上。
可对于这样一个平日作恶多端之人死了,底下的小宫女们私下里无不拍手称快,直道“老天开眼”。
廊下灯火摇曳,将令窈沉思的侧影烙在青砖地上,摇摆不定。她捏着那张泛黄的纸,指尖微微发紧。
正捏着那张账页出神,龙光门外梁九功领着人过来送酒膳,她忙将东西塞进袖子里,含笑随口问道:
“主子爷今日酒膳怎么这么晚?
梁九功嗐一声,摆手道:
“还不是为着南边那点子事!就剩那么一点尾巴,朝堂上吵翻了天,有说该打的,有说不能再打的,在乾清宫闹腾了一整天。
主子爷不胜其烦,到现在还在跟前头大臣们商议呢。怕主子等得心急,特意让奴才先拣几道新鲜菜品送来给您尝尝鲜,嘱咐您不必等了。若是太晚,您就先安置吧。”
他走近几分,带着亲厚劲儿:
“奴才瞧着,主子爷今晚十有八九是要歇在弘德殿了。主子不用等那么久,更深露重,秋意渐来,仔细保养。”
令窈冲他笑了笑,颔首道:“我知道了。有劳谙达回禀主子爷,请他务必顾惜圣体,早些歇息。”
梁九功堆着一脸笑意,连连哈腰:
“奴才遵命,必将主子的话带到,”他顿了顿,斟酌着问道,“方才听赵昌说太皇太后罚您禁足昭仁殿,可是有这事?”
令窈笑意不减,浑不在意:“确有此事。若是主子爷问起,就说不过是些许小事,请他不必挂怀。”
梁九功颇有几分踌躇,片刻后还是开口:
“主子,有些话,奴才思来想去,还是得跟您说上一句。孝昭皇后的事,主子爷和太皇太后心中自有考量。
您这回纯属无妄之灾,两位主子都是明白的。此事主子爷自然会护着您,您还是别再深究为好。”
他蹙着眉,一脸为难,“您若执意刨根问底,反倒不美,怕是乱了主子爷的一盘棋。”
令窈心里咯噔一声,笑意渐消,只余下凝重,仿佛西边天际的夜色晕上了她的脸颊,一片灰霾。
“原来如此,多谢谙达提点。”
“好说,好说。””梁九功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模样。
“太皇太后此番也并非真要将您如何,多半是不愿您再查下去。您可千万别辜负了太皇太后的一片苦心才是。”
令窈郑重点头:“谙达的话令窈必定放在心上。”
梁九功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笑吟吟的行礼告退,也不让小双喜送,自己领着宫人出了龙光门。
院内重归寂静,暮色四合,最后一丝天光也隐没了。令窈独立廊下,袖中那张纸页硌在腕间,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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