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破云,如一道流光划破东胜神洲南域的苍穹。
巨大的舟身通体由某种莹白如玉的寒木打造,船体两侧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冰晶纹路,在日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晕。
舟身四周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透明光罩,将凛冽的高空罡风与刺骨寒意隔绝在外。
这便是南圣隐宗的接引飞舟——“寒螭舟”。
船舱内空间开阔,陈设简洁却透着古朴雅致。地面铺着柔软的冰蓝色绒毯,舱壁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月石。
数十名新入门的弟子,按照登顶寒玉阶的顺序或盘膝打坐,或倚栏远眺。
紧绷了数日的心弦终于在此刻稍稍松弛,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憧憬,低声的交谈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墨尘盘膝坐在靠近船舷的一个角落,远离人群中心。
他双目微阖,看似在调息,实则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受着经脉的状况。
寒玉阶上那刺骨的冰寒之气虽已被长老驱散,但强行爆发气血对抗寒气,终究还是让本就受葛洪夺舍隐疾困扰的经脉雪上加霜。
此刻灵力运转间,几处关键的窍穴如同被冰针堵塞,传来阵阵滞涩的刺痛。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微薄得可怜的灵力,如同在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上跋涉,一点一点地温养着受损的脉络。
外门玉符紧贴在胸口,散发着一丝清冷的凉意,与怀中那灰匣的冰冷触感交融,提醒着他此刻的身份与隐藏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滞涩感稍稍缓解,墨尘缓缓吐出一口带着冰雾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及,船舱内大部分弟子仍在入定或低声交谈。
就在这时,一股清冷、孤高、如同万载寒玉般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
墨尘心有所感,转头望去。
一身素白如雪、绣着淡蓝冰晶纹路法袍的冷漪,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丈许之外。面纱依旧遮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一双剪水秋瞳,眸光清澈平静,仿佛倒映着亘古不化的冰山雪原。
她身姿挺拔,静静地立在那里,便自有一股隔绝尘嚣的寒意弥漫开来,连周围喧闹的空气都似乎安静了几分。
“冷师叔!”附近几个眼尖、已从旁人交谈中得知冷漪身份的新弟子,慌忙起身,恭敬行礼。
墨尘也立刻站起身,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并不谄媚:“冷师叔。”
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波澜。
冷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清冽,如同冰泉流淌过山石。
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墨尘和周围弟子的行礼。
面纱下,清冷的声音传出,如同玉珠落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不必多礼。恭喜墨师侄,得入宗门。”
“多谢师叔引荐。”墨尘垂眸,语气诚恳。
若非云梭上冷漪主动递出的那枚雪花玉符,他恐怕连参加升仙大会的门槛都难以触及。
这份因果,他记在心里。
“感觉如何?”冷漪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墨尘的身体,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寒玉阶寒气侵体,非一日之功可消。”
墨尘心中微凛,这位冷师姐的洞察力果然敏锐。他面上不动声色,坦然道:“谢师叔关心。寒气已无大碍,只是初登仙阶,根基浅薄,还需时日调养。”
他没有刻意掩饰身体的虚弱,也没有夸大其词。
这种分寸的拿捏,在谨慎的墨尘看来最为稳妥,既表明了现状,又隐含了努力恢复的决心。
冷漪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湖般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看透。
就在墨尘以为她会追问根骨浊气之事时,她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寒玉峰环境清寒,灵气精纯,于你调养有益。入宗后,勤勉修行,外门亦有通天道途。”
这话语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勉励,却并无轻视之意。墨尘恭敬应道:“谨遵师叔教诲。”
“哼,冷师叔好大的架子,跟个木头似的散修也能聊这么久?”
一个带着几分娇蛮与好奇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清冷的氛围。
只见白家那位冰灵根上上品的天之骄女——白璃,正俏生生地站在几步之外。
她今日换了一身更显华贵的月白流云缎法裙,裙摆点缀着细碎的冰晶,在月石光芒下熠熠生辉。
她双手背在身后,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毫不掩饰地在冷漪和墨尘脸上来回扫视,闪烁着纯粹的好奇与……惊艳?
是的,惊艳。
冷漪的气质清冷孤绝,如同雪山之巅的冰莲,遗世独立,那份不容亵渎的纯净之美,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向往却又自惭形秽。
而墨尘,虽衣着朴素,面容因之前的消耗略显苍白,但眉宇间那份历经磨砺的沉凝,深邃眼眸中偶尔闪过的坚毅与警惕,以及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组合成一种独特而吸引人的气质,既有凡尘磨砺出的沧桑,又初具修仙者的出尘之意。
白璃的目光先在冷漪那清冷如仙的侧影上流连片刻,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向往,她的内心疯狂呐喊,这位冷师叔的气质太对她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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