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玄诚子,郑重地拱手,深深一揖:“师兄!少林之行,关乎我等生死存亡,更关乎天下正道能否凝聚共识,共抗大劫!此千斤重担,陈骏……就托付给您和赵兄弟了!”
玄诚子道长深深地看着陈骏,从他眼中看到了那份为大局不惜己身、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的决绝担当,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拂尘轻摆,肃然回礼:“陈师侄……心系苍生,勇担重任,老道……敬佩!保重!万万保重!待老道稍作调息,为张彪施主稳住心脉,我等便即刻启程,星夜兼程,奔赴嵩山!必不辱使命!”
陈骏重重颔首,又看向赵乾和阿蛮:“赵兄弟,阿蛮,大家……就交给你们了。”
赵乾抱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陈大哥放心!赵乾在此立誓,只要一息尚存,必护得诸位同道周全抵达少林!否则,提头来见!”
阿蛮虎目含泪,重重一拳捶在自己胸口,瓮声瓮气,带着哭腔:“陈大哥!你……你一定要活着!俺……俺在少林寺等你!你要是不来,俺就杀出去找你!”
计议已定,众人不再有丝毫犹豫。玄诚子立刻集中精神,不惜耗费本命真元,再次为张彪施以更精妙的针法,暂时封住其几处要穴,延缓诅咒蔓延。其余伤势稍轻者,也互相协助,处理伤口,尽可能地恢复一丝气力,为接下来的亡命奔波做准备。夜色,如同巨大的墨色帷幕,缓缓笼罩了山坳,空气中弥漫着悲壮、决绝与一丝对未知前途的深深忧虑。
子时将近,月隐星稀,山风凛冽。陈骏已换上一身早已备好的、利于夜间潜行匿踪的深灰色夜行衣,将周身气息收敛到近乎虚无的状态,仿佛与周围的岩石阴影融为一体。他最后看了一眼相互搀扶着站起身、准备趁这最黑暗的时刻悄然出发的玄诚子等人,目光在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写满了疲惫、担忧与决绝的面孔上缓缓扫过,仿佛要将这生死与共的情谊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诸位同道,前途艰险,多多保重!我等……少林再会!” 陈骏抱拳,声音低沉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陈师侄(陈大哥)!万万保重!” 众人齐齐还礼,声音压抑着哽咽,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担忧、由衷的敬佩与仿佛生离死别般的沉重。
下一刻,陈骏身形微微一晃,如同鬼魅般,没有带起丝毫风声,便已融入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沿着崎岖险峻、人迹罕至的山道,主动向着与嵩山少林寺方向截然相反的、更加荒凉、更加危机四伏的西南群山脉络潜行而去。他要去扮演那个最危险、最孤独的“诱饵”,将“净世教”那致命的锋芒与追踪的猎犬,尽数引向自己这孤身一人的路途。
几乎就在陈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峦阴影中的同时,玄诚子、赵乾、阿蛮等人,也携扶着昏迷的张彪与其他重伤员,借着夜色的完美掩护,如同沉默的溪流,向着北方嵩山的方向,开始了注定充满艰辛与危险的漫长跋涉。
两路兵马,就此在沉沉的夜幕下分离。一路,向着佛光普照、象征着希望与联合的禅林净土,寻求庇护、疗伤与凝聚正道力量的生机;另一路,则孤身只影,主动迎向无尽的黑暗、杀机与未知,以身为饵,在刀尖上跳舞,去探寻那渺茫却可能决定胜负的破局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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