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林应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思怡的能力。
她接手的第一个任务,是优化基地的情报网络。三天后,她提交了一份报告,不仅指出了现有网络的十几个安全隐患,还附带了一套完整的优化方案,逻辑缜密,滴水不漏。
她参与的第一次“演戏”,是扮演一个被刀疤强余党盯上的富商千金,目的是引蛇出洞。她穿着精致的礼服,挽着林应的手臂,在宴会上游刃有余,眼神里的惊恐和镇定恰到好处,连林应都差点以为她真的害怕了。最后,那些余党被一网打尽,她甚至还在混乱中,顺手获取了一份重要的交易名单。
她还帮林应加固了安全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监控,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身份伪装,经她一调整,变得更加隐蔽,更加无懈可击。
林应看着她冷静地分析数据,看着她熟练地扮演各种角色,看着她在会议上偶尔提出一两句,却总能一针见血的建议,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思怡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她有资格“加入”,而不是“被带着走”。她做到了,做得很好,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可他宁愿她做不到。
他宁愿她还是那个会哭会闹、会黏着他撒娇的小太阳,而不是现在这个冷静、理智、甚至带着点冷酷的“合作伙伴”。
这天晚上,林应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思怡的房间。她还在工作,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看不清表情。
“很晚了,休息一会儿吧。”林应把牛奶放在她手边。
思怡头也没抬:“还有一点没做完。”
林应看着她敲击键盘的手指,纤细,苍白,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而泛着红。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这双手总是软软地攥着他的衣角,手心暖暖的,带着点汗湿的温度。
“思怡,”他轻声说,“你不用这么拼的。”
思怡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头,看向他。她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水:“林应,我们现在是在‘工作’,对吗?”
林应被问得哑口无言。
“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思怡低下头,继续敲击键盘,声音淡得像一阵风,“我不会拖后腿的。”
林应站在原地,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他知道,思怡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也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她不再依赖他,不再需要他的保护,甚至不再对他展露任何真实的情绪。她把自己包裹在“工作”的壳里,像一只缩进硬壳的蜗牛,拒绝任何人靠近。
可他又能怪谁呢?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林应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关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思怡依旧坐在电脑前,专注得像一尊雕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些冰冷的代码。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林应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思怡解开心结的那一天,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还能回到过去。
但他愿意等。
哪怕,要等很久很久。
哪怕,她永远都是这个淡淡的样子。
只要她还在,就好。
秋意渐浓时,林宅的向日葵开始败了,金色的花瓣一片片往下掉,像褪落的星光。思怡的房间总是拉着厚重的窗帘,白日里也开着盏昏黄的台灯,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她已经这样待了快半个月。
起初只是偶尔咳嗽,后来开始打喷嚏,鼻音重得像堵了团棉花。刘婉给她送过感冒药,方小宁炖了姜汤,林应甚至找来了私人医院的医生,可药被她原封不动地放在窗台,姜汤凉透了也没动一口,医生来的时候,她只隔着门说“没事,过几天就好”。
没人知道她是真的觉得“没事”,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有事没事。她依旧每天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看文件,出任务时也依旧冷静得像块冰,只是咳嗽声越来越频繁,说话时的鼻音重得藏不住。
这天半夜,思怡被渴醒了。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头也昏昏沉沉的,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摸索着下床,脚步虚浮地往客厅走,窗帘没拉严,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条冰冷的蛇。
她没开灯,凭着记忆往饮水机走,走到半路,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往前扑——
“唔。”
额头撞进一片温热的怀抱,带着熟悉的雪松味,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思怡的脑子懵了一下,混沌中抬起头,视线模糊地对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盛着惊惶,担忧,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疼惜,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林应?”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迷路的孩子。
林应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用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怕她摔碎。“怎么不穿鞋?”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触到她的额头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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