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清晨,思怡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
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先一步在身侧摸索,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时,她才像被按了安心键,嘟囔着往林应怀里钻了钻。
林应早就醒了,正垂眸看着她。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思怡脸上,把她的睫毛都染成浅金色,像停着两只小憩的蝶。
林应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动作轻得怕惊扰了蝴蝶振翅似的
“醒了?”
他的声音也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思怡没说话,只是把脸往林应的颈窝里埋得更深,鼻尖蹭过他的喉结,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这几天的思怡越来越像只没断奶的小猫,吃饭要他喂,走路要他牵,连洗澡都得他站在浴室门口守着,否则就会隔着门可怜巴巴地叫他名字。
林应失笑,低头在思怡发顶印了个吻:
“饿不饿?我去做早饭。”
他刚想起身,怀里的人却猛地收紧手臂,像只受惊的小兽。
“不准走。”
思怡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就在这待着。”
林应回了身。
他能感觉到思怡在发抖,不是冷的,是怕。
那些潜藏在她心底的不安像藤蔓,这几天借着依赖疯长,几乎要把两人都缠进密不透风的网里。
“好,不走。”
他重新躺回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能更安稳地窝在他怀里,
“就在这陪你呢”
思怡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林应胸前的睡衣纽扣,一颗一颗数过去,又一颗一颗扣回来。
“林应,”
她抬头去看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不会。”
他答得毫不犹豫,指尖顺着她的脊椎轻轻往下滑,在安抚一只想炸毛的猫,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其实林应比谁都要清楚,
思怡的黏人是病症的应激反应。
医生说过,她的精神状态就像风雨里的蛛网,稍微一点震动就会碎裂,而林应,是思怡唯一能抓住的那根蛛丝。
可林应心底那点隐秘的欢喜也是真的——他从未被人这样全然地依赖过,仿佛他是她的空气,她的阳光,是她活下去的全部依据。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让他荒芜的心底长出了柔软的草。
可他又不能总这样,他还有责任,还有事没办完
所以,在时钟指在九点时,林应的眉还是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得去忙正事
中午张沐带着刘婉和方小宁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林应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思怡像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双腿缠在他腰侧,下巴搁在他肩上,正百无聊赖地玩他的手指。
“哟,这是长一起了?”
张沐笑着打趣,把手里的水果袋放在桌上。
思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往林应怀里缩了缩,像是在无声宣示主权。
刘婉和方小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以前的思怡虽然也黏林应,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要和林应融为一体,连眼神里都带着种随时会被抢走的恐慌。
“我们带了奶茶,你最爱的蓝莓哦。”
方小宁把奶茶递过去,语气放得格外温柔。
思怡没接,只是看着林应。
林应接过了奶茶,插好吸管递到思怡嘴边:
“喝点?”
思怡这才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吸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林应的侧脸,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风景。
刘婉想拉她去院子里摘向日葵,被思怡摇头拒绝了。
“我不去,”
她攥紧林应的衣角,声音带着点固执,
“我要在这陪林应。”
方小宁想跟思怡聊新出的电视剧,她也只是敷衍地应两声,心思全在林应身上。
林应手指翻页的动作快了点,她就会抬头问
“累了吗”;
林应稍皱眉思索,思怡就会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张沐看着这情形,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喝不下去了
他注意到林应放在膝头的手一直在轻轻摩挲思怡的背,那是在安抚她,可他自己的指尖却泛着白——林应也在紧张。
中途林应想去趟洗手间,刚起身,思怡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脸色瞬间惨白,眼里迅速蒙上水雾。
“你去哪?”
她的声音发颤,手还死死抓着林应的袖口。
“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林应蹲下身,平视着她,耐心解释。
“我跟你一起去。”
思怡立刻说,挣扎着就要从沙发上下来。
林应无奈,只能任由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连洗手间门口都要守着。
张沐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刘婉凑过来,低声细语:
“思怡她……是不是不太好?”
张沐没说话,只是看向了窗外。
向日葵开得正盛,金灿灿的花盘朝着太阳,可他却觉得这院子里的阳光,都带着了点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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