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光,在日出月落间悄然滑过,曾经令各个部落谈之色变的“血魔军”,竟像是被这风沙吞噬了一般,彻底没了踪迹,但是每每提及此事,大家的心里仍有恐惧之色。
察罕坐在自己的金帐中,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弯刀鞘,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幽光。他眉头微蹙,眼底的警惕尚未完全散去,但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究还是松了些许。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从躬身而入,神色凝重:“大汗,大祭司有请,说有要事相商,事关整个部落的存亡。”察罕心中一动,莫名的不安再次升起,连忙起身急匆匆的前往祭坛。
祭坛金沙城的东部,那是第一缕太阳照射的地方,,常年香烟缭绕,透着一股神秘而庄严的气息。此刻,帐内已经聚集了不少部落的长老与族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忐忑。
大祭司身着绘有星辰图腾的法袍,枯瘦的手指握着一根镶嵌着兽骨的法杖,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直到察罕等人尽数入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浑浊却又仿佛能洞穿古今,看得众人心中一凛。
“察罕大汗,诸位长老,族长们,”大祭祀的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夫夜观星象,推演天机,已然查明——那所谓的血魔军,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当年挽月城枉死的冤魂,带着他们幸存的族人,回来索命了!”
“挽月城?又是挽月城”这个禁忌的名字自从“血魔军”出现后,这尘封的名字就一次次被提起,仿佛是一个魔咒围绕在察罕心头。此时他正紧紧的皱着眉头看向大祭司。
“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大祭司的声音如同寒冰,冻得众人脊背发凉,“一是取察罕大汗的性命,报当年屠城之仇;二是夺取鞑靼的汗位,让整个鞑靼部落,为当年的罪孽付出代价!”
“不可能!”察罕猛地一拍桌案,金帐内的器物都随之震颤。他双目圆睁,眼中既有惊悸,更有滔天的怒火,“挽月城早已是一片焦土,当年的人明明都死绝了,怎么可能还有幸存者?就算有,不过是些苟延残喘之辈,如何能组织起那般诡异的血魔军?这绝不可能!”
惊的是那段血腥的往事被再度提起,一旦传扬开去,或许会动摇他在各部落中的威望;怒的是那些早已化为枯骨的人,竟然还能在数十年后兴风作浪,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握紧了腰间的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却是一片混乱,面对那神出鬼没的“冤魂”,他竟一时没了对策。
就在察罕一筹莫展,帐内众人也人心惶惶之际,又一名军士跌跌撞撞地闯入,脸上满是惊慌:“大汗!不好了!天朝……天朝大军起兵五万,已经越过边界,正向金沙城杀来,如今前锋部队,已经快到月牙泉了!”
“什么?”
这一消息,如同又一道惊雷,让帐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前有“血魔军”的复仇阴影,后有天朝大军的兵锋直指,腹背受敌的绝境,让所有人都脸色惨白。
然而,察罕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眼中的迷茫与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兴奋。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弯刀出鞘半截,寒光凛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得正好!”
积压了许久的憋屈与压抑,在这一刻尽数爆发。“血魔军”的袭扰如同鬼魅,让人防不胜防,更让各部落人心惶惶,无形之中削弱了他的掌控力。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堂堂正正、酣畅淋漓的胜利,来驱散那些虚无缥缈的恐惧,来重振部落的士气,来巩固自己的汗位!
“血魔军”既然暂时隐没,那就先解决了眼前的天朝大军!只要打赢了这一战,他察罕的威望必将达到顶峰,到时候再设法收拾那些虚无缥缈地“冤魂”!
心念旋转之间,察罕已然有了决断。他不再理会什么挽月城的冤魂,也不再纠结血魔军的真假,当即沉声下令:“传我命令,立刻召集所有部落族长,议事金帐紧急议事!”
消息传开,各部落族长不敢耽搁,纷纷火速赶来。他们心中的想法,竟与察罕不谋而合。血魔军带来的恐惧如同附骨之蛆,唯有一场实打实的胜利才能将其驱散。天朝大军虽来势汹汹,但终究是有形之敌,远比那些神出鬼没的“冤魂”好对付。
议事金帐内,察罕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天朝大军压境,意图染指我漠北疆土,诸位以为当如何?”
“此战,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巴林部落的首领巴特齐声大叫道。
“我赞同巴特首领的想法!”察哈部落首领库勒附和道
紧接着东台、乌烂、科尔沁等部落的首领纷纷附和,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激昂起来。
察罕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既然诸位与我心意相通,那便即刻征兵点将!各部挑选精锐,三日之内,在营地外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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