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玲其实并没有失踪,她悄悄去了清溪镇。
七月的青溪镇,热得像一个蒸笼。
朱雨玲——现在化名林小雨,她蹲在公共洗衣区的水泥池边,用力搓洗着手中发黄的衬衫。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入浑浊的肥皂水中。她抬手用胳膊擦了擦脸,却只把汗水抹得更开。
这鬼天气......她低声咒骂着,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一年前,她还是那个穿着定制套装、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在精致花店里悠闲自在的小老板。而现在,她穿着十五块钱一件的化纤T恤和二十块的塑料凉鞋,住在每月三百块的破旧平房里,与蟑螂和老鼠为邻。
洗衣池的水龙头年久失修,水流细小得像老人的尿。林小雨耐心地等着水慢慢注满洗衣盆。她的指甲缝里积满了黑色的污垢,曾经定期做护理的双手现在粗糙得像砂纸。
小姐,需要帮忙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朱雨玲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去。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穿着熨烫平整的浅蓝色衬衫和深色西裤,脚上是锃亮的皮鞋。
在青溪镇这种地方,这样的打扮无异于宣告我是有钱人。
朱雨玲迅速低下头,继续搓洗衣服。不用了,谢谢。
这水龙头坏了很久了,我让人来修过几次,总是用不了多久又坏了。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走近了几步,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朱雨玲的背脊绷得更紧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素面朝天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红,衣服上还有洗不掉的汗渍。
但多年的经验让她本能地判断出,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她在这个小镇上遇到的第一个。
我上个月刚搬来。她微微侧过脸,让阳光照在白皙的脸庞,她的身材脸蛋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我叫周子豪。男人伸出手,我爸是这里的镇长。
林小雨在湿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轻轻握了握那只干净温暖的手掌。
林小雨。她报出这个已经用了三个月的假名,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
林小姐做什么工作的?周子豪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目光里带着小镇青年对陌生女性特有的好奇和渴望。
在......在镇上的服装厂做临时工。她撒了个谎。实际上,她靠打零工和变卖最后几件奢侈品度日。上周,她卖掉了最后一个LV钱包,换来了半个月的伙食费。
服装厂?那太辛苦了。周子豪皱起眉头,工资又低,环境又差。我爸认识不少企业老板,要不要帮你介绍个轻松点的工作?
朱雨玲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机会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她咬了咬下唇,这个动作曾经在谈判桌上为她赢得过不少让步。
那...太麻烦你了。她抬起眼睛,让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我刚来不久,确实不太适应。
周子豪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不麻烦。对了,你住哪儿?下班后我可以带你去找我爸的朋友。
朱雨玲报出了自己租住的平房位置,那是镇子边缘一片破旧的住宅区,房租便宜得令人心酸。
那种地方......周子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治安不好。要不这样,我爸在镇中心有套空着的房子,可以先借你住。
朱雨玲感觉喉咙发紧。她知道这种背后通常意味着什么。几个月前,她怎么会看上这种小镇青年?但现在......
我考虑一下。她低下头,继续搓洗衣服,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别考虑了。周子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电话,想好了随时联系我。对了...他顿了顿,晚上有空吗?镇上新开了家餐厅,味道不错。
洗衣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朱雨玲看着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想起昨天晚饭只有半碗白米饭和几根咸菜。她的胃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
有空。她听见自己说。
周子豪满意地笑了。那六点我来接你。他转身离开,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小雨继续机械地搓洗着衣服。她的思绪却飘回了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冯少派人杀她,而凌翔也弃她于不顾……她连夜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值钱物品,用早就准备好的假身份证买了张长途车票,换了几次车,逃到了这个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小镇。
水龙头突然发出一声怪响,然后彻底罢工了。
朱雨玲看着盆里没漂洗干净的衣服,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在空荡荡的洗衣区回荡,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呜咽。
回到出租屋,朱雨玲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这是她带出来的唯一一件行李,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个小首饰盒。
她打开首饰盒,里面只剩下一条白金项链——这是她最后的财产了。
她抚摸着项链上的吊坠,那是冯少送的生日礼物。当时她嫌弃这个礼物太便宜,随手扔在了抽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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