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裴焱是朝中的老臣,他这时候来找我,怕是为了这新法的事。
我快步走到考场外,果然见裴焱站在柳树下,眉头皱得紧紧的。
“太白啊,” 裴焱见我过来,叹了口气,“你这新法是好,可清洗世家已经够狠了,现在又断了他们科举的路,会不会太急了?”
“万一引发朝堂动荡,可怎么办?”
“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啊!”
我知道裴焱是好意,可他不懂,世家垄断科举这么多年,若是不彻底打破,寒门学子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裴大人,” 我认真地看着他,“您说的中庸,是不偏不倚,可现在的情况是,世家把科举变成了自己的私产,这已经偏得没边了!”
“您还记得去年,这些年的科举下来,有多少寒门学子通过科举走上仕途吗? ”
“但凡有真才实学走上仕途的寒门学子,哪个背后没被世家威逼利诱?最后都成了世家联姻对象。”
裴焱的脸色沉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可那些世家毕竟根基深,若是逼急了……”
“逼急了又如何?” 我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这大唐是天下人的大唐,不是世家的大唐!”
“我提出的新法,不是要赶尽杀绝,而是要保留世家旁支,限制核心权力。”
“旁支子弟只要有真本事,照样能参加科举,可核心家族的人,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凭着出身就当官!”
“这样既不会让朝堂动荡,又能防止门阀死灰复燃,您觉得,这不是真正的中庸之道吗?”
我拿出《论语》,翻到 “过犹不及” 那一页,递给裴焱:“您看,孔子说过犹不及,现在世家的权力已经‘过’了,咱们就得把它拉回来,这才是中庸的真意啊!”
裴焱接过《论语》,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舒展开。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赞叹:“太白啊,你这脑子,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这保留旁支,限制核心的法子,既顾全了大局,又给了寒门机会,你这治世的智慧!老夫服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裴大人过奖了,臣只是想让这大唐的人才,能多些出路罢了。”
这时,赵小乙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兴奋地喊:“先生!您看,俺也想报考算学!俺跟着周将军学过算账,说不定能考上呢!”
我接过纸,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赵小乙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好啊,你要是考上了,先生亲自教你算学!”
夕阳西下时,考场上的考生们陆续出来了。
他们有的面带笑容,有的还在和同伴讨论题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
演武场边的柳树被夕阳染成了金色,风一吹,绿丝绦飘得格外温柔。
裴焱站在我身边,看着那些考生的背影,轻声说:“太白,你做了一件大事啊。将来这些人要是能为大唐效力,你就是大唐的功臣。”
我摇了摇头,望着远处的长安城楼:“我不是功臣,真正的功臣,是这些愿意为大唐拼搏的寒门学子。只要他们能有机会,大唐的将来,一定会更好。”
风里带着桃花的香气,我忽然想起杨玉凰说的江南。
等天下真的安定了,我不仅要带她去看江南的桃花,还要让这些寒门学子,能在大唐的土地上,像江南的桃花一样,开得热烈又灿烂。
只是不知道,到那时候,这寒门取士的新法,又能帮多少人实现梦想呢?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考场上的木桌还静静地摆着,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批追梦的人。
我知道,这场变革才刚刚开始,未来或许还会有很多困难,可只要这些寒门学子还在,大唐的希望,就永远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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