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你可来了!” 陈武跑过来,脸上沾着黄土,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甲胄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这石头太沉,弟兄们轮换着来,倒也撑得住。就是这石壁,比咱们想象的还硬,你看,”
他指了指崖壁,“早上试了下,凿子都崩了个小口!”
我走到隘口西侧的石壁前,伸手摸了摸,石壁冰凉,表面粗糙得能磨破手掌,指尖还能感受到细微的震颤,那是地脉在地下流动的气息,像沉睡的巨龙在缓慢呼吸。
“没事,多备些凿子,慢慢刻。”
我转头对文吏们说,“刘彦以前学过石匠活,负责主刻;”
“张生你力气小,就负责磨墨递工具;”
“老夫子年纪大,帮着核对诗句,别刻错了字;”
“其他人分着清理石屑,咱们争取今日把《陇西守》刻完。”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
张生蹲在石壁下,把青石砚台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墨锭在砚台里磨得 “沙沙” 响,墨汁渐渐变得浓稠,散发出淡淡的松烟味,和崖壁的土腥味混在一起。
刘彦握着凿子,先在石壁上用炭笔勾出 “陇” 字的轮廓,炭粉落在他的衣襟上,白花花的一片,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轮廓,眼神专注的雕刻着。
我接过刘彦递来的凿子,蘸了点墨,在石壁上顺着炭痕往下凿。
第一凿下去,石壁上就落下一小块碎石,溅起的石粉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
“天地苍苍,渭水泱泱,陇西之土,吾辈必防!”
我一边念着《陇西守》的诗句,一边挥动凿子,凿子撞击石壁的 “笃笃” 声,和远处士兵们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为这片土地奏响的战歌。
刻到 “浊族犯境,文气为枪” 这句时,我的凿子突然顿了一下,指尖传来的震颤变强烈了!
石壁上的墨字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顺着石缝蔓延,像藤蔓在生长,缠上我的手腕,带来一股温暖的力量,连掌心因握凿子磨出的疼都轻了几分。
“李主簿!你看!” 张生突然惊呼,手里的墨锭差点掉在地上,“这字…… 这字在发光!”
他伸手想去摸光晕,指尖刚碰到,就被一股暖流弹开。
他 “哎哟” 一声,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这文气还挺厉害!有这玩意儿在,黑幡再凶,也能挡一挡了!”
文吏们都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激动。
老夫子捋着胡须,指着发光的诗句,声音都在发颤:“老朽教了一辈子书,只在《文气录》里见过‘诗引地脉’的记载,今日总算见着真的了!李主簿,你这是为陇西立了大功啊!”
我望着石壁上泛着金光的诗句,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笔墨不仅能写尽悲欢,还能守护一方土地,这或许就是文人的使命,是比科举功名更重要的东西。
太阳渐渐西斜,把隘口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黑色的屏障。
《陇西守》全文终于刻完,整面石壁上的诗句都泛着淡金微光,远远看去,像一条卧在崖壁上的金龙,连崖壁上的残雪都被映得发亮。
陈武带着士兵们过来看时,眼睛都看直了,他伸手想去摸那些发光的字,又怕被弹开,犹豫了半天。
才挠着头笑道:“李主簿,你这手‘笔杆子’,比俺的刀还管用!要是早知道写诗这么厉害,俺当年也该跟着先生读书!”
我刚想打趣他 “现在学也不晚”,就见远处的斥候骑着马狂奔而来,马蹄扬起的黄土像一条黄龙。
他一边跑一边喊:“李主簿!陈校尉!浊族来了!黑压压的一片,离隘口只剩十里了!”
众人的笑容瞬间僵住。
陈武立刻拔出佩刀,刀光在暮色中闪了一下:“弟兄们,抄家伙!按之前定的,弓箭手去崖壁后埋伏,长枪兵守第二道防线!”
士兵们轰然应诺,快步跑向各自的位置,甲胄碰撞声在隘口间回荡,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变得肃杀。
我让文吏们先撤回后方的临时营帐,那是用帆布搭的简易帐篷,里面堆着干粮和水。
张生却不肯走,他握紧手中的毛笔,墨汁都沾到了指缝里:“李主簿,我们也能帮忙!可以在箭杆上写诗句,说不定能帮上忙!”
刘彦也跟着点头,老夫子更是把砚台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似的:“老朽虽老,磨墨还是快的!你们在前头杀贼,我们在后头给你们添力气!”
我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没再劝阻。
有些战斗,从来都不是单纯只靠刀枪就能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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