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弯腰捡起小幡,布料粗糙得像砂纸,上面的符文已经黯淡,却仍能感觉到一丝残留的吸力。
“这破玩意儿比我家婆娘纳鞋底的针还刁钻。” 陈武抹着脸上的血走过来,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刚才刀刃上的文气说没就没,跟被狗舔了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这比喻虽粗俗,却精准得很。
他把小幡递给亲兵:“好好保管,这是破解黑幡的关键。”
话音刚落,城西的厮杀声渐歇时,陇西城内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像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怎么回事?” 陈武警觉地握住刀柄。
一名文吏连滚带爬跑过来,脸色比刚才的斥候还要白:“李主簿!不好了!文院的香案崩裂了!学子们的诗作全失了神采!”
我心头一沉,拔腿就往文院跑。
陈武紧随其后,两人穿过惊慌的人群,远远就看见文院的院门歪斜着,里面传来学子的哭声。
走进院内,景象更是触目惊心,供奉的孔圣牌位倒在地上,原本光洁的香案裂成数块,案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几名学子正对着自己的诗作哭泣,那些曾经泛着淡金光泽的字迹,如今变得和普通墨迹没两样,甚至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
我捡起一张诗稿,指尖划过诗稿上面的诗句,感受不到半点文气,就像握着一张普通的废纸。
“刚才城西打仗时,文院的文气突然往门外涌,” 一位老夫子颤巍巍地说,“香案先是发烫,接着就‘咔嚓’一声裂了,就像…… 就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似的。”
我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抬头望着枝干。
按说这个时候,老槐树应该早已抽芽,今年却光秃秃的,连树皮都失去了光泽。
我伸手抚摸树干,一股微弱的吸力从城西方向传来,若有若无,却异常顽固。
“这不是普通的吸收。” 我喃喃道,突然想起地理课上学的洋流知识,海水不是静止的,而是形成漩涡循环流动。
我快步走出文院,登上城楼眺望,只见那面巨大的黑幡仍悬在远方,周围的文气像水流般源源不断地涌进去,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
“是虹吸。” 我猛地醒悟,“黑幡在形成文气虹吸!就像水井里的轱辘,一旦转动起来,周围的水都会被吸过来。”
我转头对陈武说:“刚才那小幡只是个引子,真正的圣器在制造一个巨大的文气漩涡,陇西的文气迟早会被吸光!”
陈武脸色大变:“那怎么办?咱们的弓箭、刀剑都靠文气加持,没了文气就是废铁!”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回城楼的案前,铺开一张宣纸。
蘸饱墨汁,先写了一首《塞下曲》,字迹刚成型就微微颤抖,像是要被扯走;
接着又写了一首《静夜思》,字迹却稳定了许多,虽然也在流失文气,却慢了不少。
“有了!” 我眼睛一亮,“不同的诗,文气流失的速度不一样!”
我想起刚才画符文时的发现,“就像敲鼓,有的节奏能让鼓面共振,有的却不行。
黑幡也有自己的‘节奏’,它只吸收特定频率的文气!”
老夫子突然开口:“李主簿是说,像乐理中的宫商角徵羽?不同的调式,能引来不同的气韵?”
“正是!” 我兴奋地一拍案几,“普通诗词的文气频率,刚好和黑幡的‘节奏’契合,所以一出来就被吸收。”
“但如果我们改变诗词的韵律,打乱这个频率,黑幡就吸不动了!”
陈武挠了挠头:“听不懂什么频率韵律,我只知道能打跑蛮夷就行。那咱们现在就写诗试试?”
我笑着摇头:“现在不行。那面小幡只是开胃菜,真正的黑幡还没发力。我们得先摸清它的‘节奏’,才能写出能破它的诗。”
风又起了,卷起地上的碎纸,飞向城西的方向。
我望着那片被黑幡笼罩的天空,心中不再是刚才的慌乱,反而多了几分笃定。
我想起穿越前解数学题的经历,再难的题目,只要找到规律,总能算出答案。
黑幡再邪门,也总有它的破绽。
陈武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你想怎么干,我陈武都跟你一起。大不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蛮夷踏破陇西!”
我转头看向陈武,他脸上的血渍还没擦干净,眼神却格外明亮。
城楼下,士兵们正在收拾战场,远处的黑幡依旧遮天蔽日,但我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对抗的方向。
只是这方向是否正确,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我握紧手中的狼毫笔,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黑斑。
就像此刻的陇西,虽然被黑幡的阴影笼罩,但总有一缕微光,藏在笔墨之间,藏在未写完的诗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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