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神木殿时,晨雾还未散尽,宋藏虞四人踏着沾露的落叶,在迷雾林外围寻得一处背风的山洞暂作休整。
洞内干燥整洁,石桌上并排放着五颗魂珠,冰魂珠的湛蓝、沙魂珠的鎏金、火魂珠的赤红、水魂珠的澄澈与木魂珠的翠绿交织。
灵光氤氲流转,不仅驱散了洞内的阴冷,更将四人脸上的疲惫稍稍冲淡。
宋藏虞靠在冰凉的岩壁上,闭目运转灵力。
玄幽气在经脉中缓缓游走,像一条温顺的暗紫色溪流,一点点修复着与幽冥圣主对战时留下的暗伤。
那日圣主的黑色鬼爪虽被魂珠灵光挡下,余波却震得他内腑隐隐作痛。
此刻灵力流转间,他忽然察觉体内的玄幽气比往日更加浑厚,甚至能与潜藏的阳属性灵力自然交融,在丹田处形成一道淡淡的双色气旋,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突破。
“圣主的力量远超我们预估,硬拼绝非上策。”陆斩尘的声音打破寂静,他正用一块细布擦拭驱邪剑。
剑身上的金光虽因灵力消耗而黯淡了几分,却依旧透着不容侵犯的凛然正气,“若不能找到封印幽冥渊的法子,就算暂时击退他,日后他恢复力量,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苏沐雪从行囊里取出用油纸包好的烤饼和干果,一一分给众人,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魂珠时,忽然眼前一亮:“之前五颗魂珠共鸣时,连圣主都被击退,说不定它们不只是开启幽冥渊的钥匙,更是封印的关键?”
林清玄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那本封面磨损的古籍——这是他从玄幽宗藏书阁带出的孤本,记载着上古幽冥渊的秘闻。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目光快速扫过晦涩的文字,直到停在一幅手绘插图前,才激动地指着书页:“找到了!你们看!”
插图上,五颗颜色各异的珠子悬浮在黑色深渊上空,围绕着一道繁复的金色阵纹,阵纹中隐约能看到“封渊阵”三个字。
“古籍记载,当年上古大能正是以五颗魂珠为引,布下封渊阵,才将幽冥圣主镇压在幽冥渊底。”
林清玄的指尖在插图上滑动,“后来魂珠散落各地,阵眼失去力量,封印才渐渐减弱。
若想重新加固,必须将五颗魂珠分别嵌入忘川谷幽冥渊入口的五个阵眼,再以纯阳灵力催动阵法,才能彻底封住幽冥渊。”
“忘川谷在迷雾林以北百里,传闻谷中常年被幽冥气笼罩,谷底更是栖息着无数幽冥魔物。”林清玄合上古籍,神色凝重。
“圣主肯定会在那里设下埋伏,我们此去,怕是九死一生。”
宋藏虞缓缓睁开眼,站起身拿起石桌上的魂珠。
五颗珠子的灵光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心意:“再难也要去。若让圣主开启幽冥渊,世间生灵都会遭殃,我们没有退路。”
他看向三人,目光坚定,“今晚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出发。守夜时轮流调息,务必在天亮前恢复最佳状态。”
夜色渐深,山洞外的风声渐渐平息,只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轮到宋藏虞守夜时,他正坐在洞口运转玄幽气,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呜咽——不是风声,也不是虫鸣,更像刚出生的幼兽在低声啼哭,微弱却清晰,顺着风飘进他的耳中。
他心中一动,起身循着声音走出山洞。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银影。
宋藏虞循着呜咽声往前走了约莫数十步,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终于看到了那道发出声音的身影。
那是一团巴掌大小的雪白生灵,通体覆着细绒般的白毛,像一团揉碎的雪,额间点缀着一点墨黑印记,形状奇特却透着莫名的威严。
它的四肢泛着淡淡的银辉,此刻右后腿被一个生锈的兽夹死死夹住,细小的伤口不断渗出鲜红的血珠,染红了周围的草叶。
宋藏虞放缓脚步,生怕惊扰到它。可那生灵见他靠近,却没有像普通幼兽那样惊慌逃窜,反而抬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那双眼瞳竟呈淡淡的金色,澄澈得像初生的朝阳,透着与“弱小”外表截然不同的沉静,仿佛能看透人心。
宋藏虞在它面前蹲下,刚要伸出手去解兽夹,指尖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不是肌肤相触的温度,更像一道柔软的意识顺着指尖,轻轻涌入他的脑海。
那意识很稚嫩,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在呢喃,却异常清晰:“疼……帮我……”
宋藏虞猛地一怔,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尝试着在心中回应:“你是谁?”
那道意识立刻传来更多信息,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他明白——这生灵没有种族,没有同类,是亿万年前便存在于天地间的古老生灵。
不知为何沉睡了亿万年,如今才化作幼灵形态苏醒,如初生婴儿般懵懂无知。
它苏醒后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感知到宋藏虞身上的玄幽气,才被那股熟悉的气息吸引而来,刚才不小心踩中了猎人遗留的兽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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