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则亏,花开见血。
今夜,正是信中所言的月圆之夜。
这是敌人给苏嬷嬷定下的死期,也是沈流苏为他们设下的生门。
百草苑的暖房内,一株诡异的奇花正静静绽放。
一株双蕊,一蒂两花。
一朵圣洁如雪,莹白无瑕,在月光下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清辉;另一朵却殷红似血,妖异诡秘,花瓣边缘卷曲如爪,中心的花蕊如同一只窥探人间的眼睛。
这便是以彼岸花为根基,以沈氏之血为引,以苏嬷嬷的性命为养分,催生出的“阴阳双生花”。
一个月来,沈流苏寝食难安,清减得几乎脱了形。
她每日看着这株花,就像看着苏嬷嬷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点流逝。
花瓣每舒展一分,她心头的绞痛便加深一寸。
但此刻,站在花前的沈流苏,眼中没有了前些日的恐慌与憔悴,只剩下一片冰封湖面般的冷静与决绝。
她身旁,风尘仆仆的红娘子正将一盒墨绿色的香膏递给她,神情凝重:“流苏,这就是用七种至阳之草,辅以火蜥蜴的涎液,九蒸九晒后制成的‘逆命香膏’。此膏不能解毒,却能‘夺魂’……在半刻钟内,它能强行切断阴阳双生花与宿主之间的香气共鸣,让那‘阴胎’暂时‘假死’。”
“半刻钟……足够了。”沈流苏接过香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的指尖。
这香膏气味辛辣霸道,如同烈日灼心,与双生花的阴寒气息截然相反。
这是她的第一重保险。
门外,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低声道:“沈姑娘,都准备好了。”
他是红娘子的儿子,陆公子。
此次,正是他利用自家药行向宫中运送药材的机会,将这盆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双生花”伪装成普通贡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沈流苏指定的地方。
“辛苦了。”沈流苏颔首,将一个精巧的紫铜香炉递给他,“按计划行事,香燃尽之前,务必撤离。”
香炉里,盛放的不是安神的熏香,而是她以“反制香阵”为理念,调配出的另一种杀器。
夜色深沉,皇宫的最高处——观星台,此刻却被一层无形的禁令封锁。
观星台下,所有寻常守卫早已被悄然替换。
而在数百步之外的西楼顶层,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凭栏而立,遥遥望着那座孤寂的高台。
“陛下,一切已在掌控之中。观星台周围布下了三百禁军锐士,白鹤已按沈副使的指示,提前落位于檐角。只要对方现身,便插翅难飞。”小荔枝低声禀报。
萧玦的目光幽深如渊,他把玩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声音听不出喜怒:“饵已下,钩已沉,朕倒要看看,今夜能钓出一条什么毒龙。”
于他而言,沈流苏的挣扎,苏嬷嬷的性命,都只是这场大戏的序幕。
他真正要的,是借此机会,将那个潜伏在暗处,代号为“灯”的神秘组织连根拔起。
观星台顶,冷风如刀。
沈流苏独自一人,手捧那盆妖异的双生花,拾级而上。
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冰冷石阶传来的寒气,与从“音引石”中听到的那句“观星台下,另有乾坤”遥相呼应。
当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只见宽阔的平台上空无一人,唯有中央的七政照冥仪在月光下泛着青铜的冷光。
而在那巨大的仪器阴影里,一盏孤灯摇曳,灯下,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沈氏后人,你很准时。”那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枯叶摩擦,“这花……你种得很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沈流苏将花盆轻轻放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人呢?我要见苏嬷嬷。”
“别急。”黑衣人缓步走出阴影,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惨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贪婪与狂热的眼睛,“待仪式完成,你的长辈自然会安然无恙。”
他绕着那盆双生花走了一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彼岸为体,血脉为引,怨憎为肥……果然,只有你们沈家的血,才能种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彼岸之魂’!”
沈流苏心头剧震,红娘子的话犹在耳边。
“你费尽心机,不只是为了威胁我?”
“威胁你?”黑衣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前朝余孽,还不配。我想要的,是这朵花里炼化出的东西!十年前,你父亲沈千寻宁愿自毁丹方,也不肯交出‘还神丹’的炼制之法。他以为毁了丹方就无人知晓,却不知,我们早已从沈家最古老的秘典中查到,炼制‘还神丹’最关键的一味药引,便是由沈氏嫡传之血催生的‘彼岸之魂’!”
一道惊雷在沈流苏脑中炸响!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敌人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掌控她,而是为了沈家失传的秘药……还神丹!
云隐,或者说“灯”这个组织,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图谋沈家的最高秘术!
“原来如此……”沈流苏笑了,那笑容凄美而冰冷,“我父亲毁掉的,你们终究还是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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