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被百草苑冲天的火光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那两朵诡异绽放的血蕊玉兰,仿佛一对无情的眼,将这宫闱深处的罪恶与挣扎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百草苑内,死里逃生的沈流苏再也支撑不住。
那股从五脏六腑翻涌而上的腥甜,带着灼热的气息冲破喉咙,她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几点金色的星芒随着她的咳喘,溅落在她白皙如玉的掌心。
这并非血,却比血更令人心惊!
那金粉,与方才在密匣上显现的字迹同源,此刻却像是有了生命。
它们在她掌心蠕动、汇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勾勒出一个笔画凌厉、杀气腾生的字……
一个“弑”字!
字迹成形的瞬间,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指尖传来,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同时穿刺她的血肉与骨髓!
沈流苏眼前一黑,几乎要就此晕厥过去。
不!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换来一丝清明。
她想起幼时,祖母在香案前焚香诵念《沈氏香诀》,香灰中也曾有金粉汇聚成字。
祖母说,此乃沈家血脉与特定香料共鸣后,方能开启的“香契通灵”,是福亦是祸。
能窥见香气中封存的吉凶预兆,却也要承受香气中蕴含的怨力反噬。
这金粉,是警示,更是催命的符咒!
“来人,将林氏这刁奴押入慎刑司,严加拷问!”王公公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他挥手示意禁军带人,视线却如同鹰隼般,不着痕迹地扫过沈流苏。
电光火石间,沈流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她借着摇摇欲坠的虚弱之势,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顺势按入了身旁药圃湿润的泥土中。
“多谢……多谢公公为奴婢做主……”她的声音破碎而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惧,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所有异样。
冰凉的泥土瞬间覆没了掌心的金字,也稍稍压制住了那股灼烧般的剧痛。
王公公深不见底的眸子在她沾满泥土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你好生歇着,咱家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公道。”
他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却瞥见被禁军押解的林嬷嬷,在经过一处假山拐角时,竟对不远处一个方向,投去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
而沈流苏,即便跪在地上,也捕捉到了那个细节。
她佯装无力地撑着地面,实则将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了听觉与嗅觉上。
她注意到,被擒住的林嬷嬷虽看似绝望,但被禁军架着后退时,双脚脚跟始终微微离地,步伐轻盈得不像一个年迈的粗使仆妇。
是练家子!而且是精通轻功的高手!
沈流苏心中警铃大作。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昨夜大火燃起前,她曾闻到过一缕若有似无的特殊香气,是“断肠香”。
此香气味极淡,却专克她种植的忘忧草,能使其在燃烧时产生迷魂的蓝焰,是纵火的绝佳引子。
而这种配方,早已失传,唯有宫中浸淫香料多年的老人才可能知晓!
这个林嬷嬷,绝不是贵妃安插的普通眼线那么简单!
天色将明,一夜的喧嚣终于沉寂。
沈流苏以清点损失为由,遣走了所有前来帮忙的小宫女,独自一人走进了被烧成一片焦土的北侧药田。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焚尽的焦糊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她蹲下身,在一片灰烬中仔细翻找,终于,指尖触及一小截硬物。
那是一段未被完全烧尽的引火绳,只有半指长短。
她用随身的银簪小心翼翼地刮下绳芯内层未被炭化的粉末,凑到鼻尖,闭上眼,将所有心神沉入那微弱的气息之中。
除却玉兰毒粉那阴冷的甜香,果然还有一丝极淡、却无比熟悉的清冽气息……冰魄兰汁!
沈流苏猛地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
冰魄兰是她压箱底的宝贝,其汁液更是她秘不示人的武器。
昨夜情急之下用浸透了兰汁的丝帕封堵暗道,唯一能趁乱接触到那方丝帕,并神不知鬼不觉沾染上汁液,再将其抹到引火绳上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伪装成哑仆,在她身边潜伏多时的林嬷嬷!
好一招贼喊捉贼,嫁祸于人!
若非她昨夜觉醒了“香契通灵”,嗅觉变得无比敏锐,恐怕就要背上这纵火的黑锅了。
但林嬷嬷只是棋子,那下棋的人又是谁?
沈流苏不动声色地将引火绳残骸收好,回到自己那间幸免于难的偏屋。
她取出一只小巧的熏炉,将引火绳的碎屑捻入炉中,又从一个药瓶里倒出少许昨夜从赵公公身上搜出的“寒香散”粉末。
两种香料混合,点燃。一缕极细的青烟袅袅升起。
沈流苏盘膝而坐,闭上双目,催动起那股刚刚觉醒、尚不稳定的超凡嗅觉。
这一次,她不是在“闻”,而是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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