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墨被苏笑笑一碗“支棱起来”鸡汤灌下去、奋发图强之后，别墅里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当然，这种平静是相对于之前鸡飞狗跳的表白事件而言。
厉北辰依旧早出晚归，但苏笑笑敏锐地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像是在进行某种高难度的数据分析，又像是在默默背诵《纯粹理性批判》的目录。
而顾言卿，依旧是那个周到体贴、如春风般和煦的万能特助。只是他看向苏笑笑时，那温和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释然？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苏笑笑窝在阳台的懒人沙发里，进行光合作用（晒太阳摸鱼）。顾言卿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花茶和一碟小点心走过来，动作优雅地放在她旁边的小几上。
“苏小姐，下午茶。”他声音温和，一如既往。
苏笑笑从昏昏欲睡中睁开一只眼：“谢了顾特助，你这服务，五星级酒店的水准都得自愧不如。”
顾言卿笑了笑，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东西就离开，而是顺势在她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这个细微的变化让苏笑笑挑了挑眉，哟，这是有事？
“苏小姐，”顾言卿斟酌着开口，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苏笑笑吸溜了一口花茶，含糊道：“不辛苦，命苦。主要KPI是照顾你老板他妈，顺便应付一下你老板和他潜在情敌的青春期躁动，问题不大。”
顾言卿被她这直白又奇葩的总结逗得失笑，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一针见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而认真，“我看得出来，北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方式可能有点……别致，但他确实在改变。”
苏笑笑放下茶杯，打了个哈欠：“嗯，从‘天凉王破’进化到试图理解《纯粹理性批判》，确实算从石器时代迈入铁器时代了，值得鼓励。”
顾言卿看着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最后那点微妙的情绪也消散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些不甘，或者至少有些遗憾，但此刻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慵懒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
有些人，就像天边的云，山间的风，你看得到，感受得到，却永远无法抓住，也不该去抓住。她的世界广阔而自洽，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停留，也不希望任何人因她而困顿。
“苏小姐，”他声音轻缓，带着真诚的祝福，“你就像一道很特别的光，照进了这里。可能有点刺眼，有点不按常理出牌，但……确实照亮了一些原本藏在阴影里的东西。”
苏笑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顾特助，你这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顶多算个质量不太稳定的LED节能灯，偶尔闪瞎人眼，主要还是为了省电（精力）。”
顾言卿再次被她神奇的比喻逗笑。他站起身，恢复了平日里专业又温和的模样：“不管怎样，很荣幸能认识你。以后……无论你在哪里，都请好好的。”
苏笑笑也站了起来，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地看着他：“顾言卿，你也是。你是个特别好的人，温柔，靠谱，情绪稳定，简直是这个世界稀缺的宝藏男妈妈……啊不是，是宝藏男人！”她一不小心把内心OS秃噜出来了。
顾言卿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男妈妈？这称呼倒是……挺别致。”
苏笑笑赶紧找补：“褒义的！绝对是褒义的！意思是像妈妈一样温暖可靠！”（内心OS：完了完了，把网络梗带到现实了！）
顾言卿看着她有点慌乱的样子，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彻底的释然和轻松：“我明白。谢谢你的……高度评价。”他伸出手，“那么，以后，就只是朋友了？”
苏笑笑看着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手，也笑了，伸手用力握了握：“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必须是朋友！还是那种可以随时蹭吃蹭喝……啊不是，是可以互相倾诉（主要你听我瞎扯）的靠谱朋友！”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没有暧昧，没有遗憾，只有一种经过时间和事件沉淀下来的，干净清爽的友谊。
【系统提示：重要配角顾言卿对宿主情感线已彻底转化为纯粹欣赏与友谊。宿主成功收获一枚高质量“男妈妈”好友。人际关系网络稳固度+10。】
（苏笑笑：“男妈妈好友……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莫名贴切？”）
顾言卿离开阳台后，苏笑笑重新瘫回懒人沙发，看着外面明媚的天空，心情莫名很好。
“嗯，搞定一个。不愧是顾特助，通透！”她美滋滋地拿起一块小点心塞进嘴里，“这种成熟理智又体贴的帅哥当朋友多好，非要扯什么情情爱爱，多伤感情啊！”
她不知道的是，书房虚掩的门后，厉北辰将阳台上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听到顾言卿那句“你就像一道很特别的光”时，他捏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听到苏笑笑评价顾言卿是“宝藏男妈妈”时，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最后，听到两人达成“靠谱朋友”的共识，以及苏笑笑那没心没肺的总结时，他紧绷的下颌线终于缓和了下来。
顾言卿……也退出了吗？
所以，现在只剩下他了？
这个认知让厉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和……莫名的期待，交织在一起。
他看着桌上那本只翻了前言和目录的《纯粹理性批判》导读本，第一次觉得，或许他需要的，不是读懂康德，而是读懂苏笑笑那套“发疯哲学”背后的，真正的逻辑。
他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两个字：“光”和“LED节能灯”。
然后，在这两个词之间，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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