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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七道身影在浓稠的南疆瘴气与密林阴影中穿梭,悄无声息,如同真正的幽灵。凌昊一马当先,他身形融入环境,气息收敛得近乎完美,仿佛一块移动的山石。苏晚晚紧随其后,《龟守金石诀》运转,周身气息内敛如顽石,唯有神识如同最灵敏的触角,谨慎地探查着前方与周遭。
花影与谷桑一左一右,负责侧翼警戒。花影身法诡异,时而融入树影,时而如轻烟飘过,对环境的利用达到了极致。谷桑则凭借守护者对自然的亲和,感知着草木水流传递的细微信息。玄火、玄冰兄弟与鹰眼殿后,三人呈品字形,互为犄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后方与侧翼。
七人小队,如同一支精准的利箭,直插南疆腹地。
根据司晨部之前探查的情报以及苏晚晚带回的信息,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位于蛛谷西南方向约百里外的一处寨子——黑巫寨。那两名与木魍接头的巫蛊师之一,黑巫,便是出自此寨。引魂香这等诡谲之物,炼制过程复杂,所需材料特殊,黑巫寨极可能是其源头之一。
百里路程,对于凡人而言是险阻重重,但对于这支最低也是先天境的精锐小队,即便在需要隐匿行踪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功夫。
越靠近黑巫寨,周遭环境越发诡异。空气中弥漫的瘴气中,开始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陈年血液与腐败香料混合的怪异气味,令人闻之作呕。地面植被也逐渐稀少,露出下方暗红色的泥土,一些扭曲的、形似人手的枯树零星分布,枝桠间悬挂着风干的兽骨与色彩斑斓的布条,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描绘着扭曲的符文。
“小心,已进入黑巫寨的势力范围。此地多蛊虫陷阱与迷魂阵法,跟紧我的脚步,切勿触碰任何可疑之物。”凌昊的声音如同线丝,精准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行进路线变得愈发曲折,时而绕行,时而停顿,避开了一处处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杀机的地方。苏晚晚神识强大,能隐约感知到那些地方潜藏的能量波动——或是细若牛毛、淬有剧毒的蛊虫潜伏在落叶之下;或是看似普通的石块、树木,实则构成了迷幻心神的阵法节点。
“这黑巫寨,果然名不虚传。”苏晚晚心中暗凛。若非有凌昊这等经验丰富者带队,单凭她自己,想要无声无息靠近寨子,恐怕也要费一番周折,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密林尽头,隐约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凌昊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隐匿身形。
透过层层叠叠的怪异林木望去,只见一座依着陡峭山势修建的寨子,如同黑暗中匍匐的巨兽,呈现在众人眼前。
黑巫寨的建筑与中原乃至吐蕃都大相径庭,多以黑石、巨木与兽骨搭建,形制粗犷诡异。寨墙高达数丈,并非平整的墙体,而是由无数尖锐的骨刺与缠绕着毒藤的巨木交错构成,墙头上悬挂着大量骷髅头与各种毒虫的干尸,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碰撞声。寨门则是两扇巨大的、刻画着狰狞鬼面的黑木门,此刻紧紧闭合。
寨内灯火稀疏,大多是一种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跳跃的光芒,映照得整个寨子鬼气森森。隐约可以听到一些怪异的、如同念咒般的低语声,以及某种乐器发出的、不成调子的尖锐嘶鸣,更添几分阴森。
“寨墙与寨门皆有禁制,强闯必会惊动。”凌昊观察片刻,低声道,“花影,探路。鹰眼,占据制高点,监视寨内动向。”
“是!”花影与鹰眼同时应声。
花影身形一晃,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悄无声息地没入地面阴影之中,气息彻底消失。而鹰眼则如同灵猿般,几个起落便攀上了附近一株最高大的枯树,身形隐藏在茂密的、如同鬼爪般的枝叶中,取下背后长弓,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着整个黑巫寨。
片刻后,花影的身影如同从水中浮出般,自众人身旁的阴影中显现。
“统领,寨墙东南角下方,有一处排水暗渠,禁制相对薄弱,仅能容一人匍匐通过。暗渠内有污秽之气与少量低级蛊虫,需小心应对。”花影语速极快地汇报。
“好!就从那里进去。”凌昊当机立断,“玄火、玄冰,你二人留在寨外策应,监视寨门及周围动静,若有异动,以火流星为号。”
“明白!”玄火、玄冰兄弟点头,各自寻了隐蔽处藏好。
“苏姑娘,谷桑,花影,随我潜入。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引魂香的炼制之地或储存之处,尽可能收集证据或进行破坏,若遇黑巫本人,视情况而定,优先保证自身安全。”凌昊再次叮嘱。
苏晚晚与谷桑点头表示明白。
四人借着夜色与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寨墙东南角。果然,在一丛散发着恶臭的、布满尖刺的怪异植物后面,发现了一个仅有两尺见方的幽深洞口,里面传来汩汩的水流声和浓烈的腥臭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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