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的呼吸几乎停滞。裕皇贵妃为何突然提及这个?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在试探自己?那张被她藏起的画像,难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平稳无波:“回娘娘,微臣主要负责鉴别毒物医理,至于逆党名单及身份追查,皆由怡亲王与粘杆处负责,微臣并不经手,亦不敢僭越。”她巧妙地将问题推了出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裕皇贵妃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松了口气:“是本宫多虑了。郡主恪尽职守,是好事。”她重新靠回引枕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只是这宫里,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福。郡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更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有些浑水,能不蹚,便不要蹚。”
这话语,与之前周鹤年的提醒何其相似!苏晚晚心中警铃大作。裕皇贵妃今日召见,绝不仅仅是看病那么简单!她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
“微臣谨记娘娘教诲。”苏晚晚躬身道。
从承乾宫出来,苏晚晚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裕皇贵妃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天生印记”、“陈年旧事”、“前朝”,这些词语不断在她脑中回响。难道自己的身世,已经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裕皇贵妃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想起那份名单上,似乎也有几位地位不低的妃嫔名字旁标注着待察的梅花标记。这后宫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回到太医院,她将自己关在值房内,再次拿出那份偷偷藏起的画像,仔细端详。画中女子温婉的眉眼,与自己确有几分神似。旁边的“陈氏遗孤”、“流落辛者库”字样,更是触目惊心。
陈实功……陈氏……自己这具身体,难道真的是陈实功的后人?那位前明御医,不仅留下了镇魂石和笔记,还留下了一个身负“梅花烙”标记的女儿(或孙女)?而“暗夜之眼”之所以盯着自己,不仅仅因为自己是穿越的“异数”,更因为这具身体原主自带的“标记”和血脉?
这个推断,让苏晚晚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暗夜之眼”不会放过她,而清朝皇室,一旦知道她与前明御医、与那个被清除的“标记”群体有关,又会如何对待她?雍正的多疑与狠辣,她再清楚不过。
必须尽快搞清楚真相!但在那之前,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就在这时,胤祥派人传来消息,约她在老地方——怡亲王府书房一见,说有要事相商。
苏晚晚收敛心神,知道胤祥此时相召,必然与康亲王案的后续,或是“暗夜之眼”的调查有关。她将画像重新藏好,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次出宫,前往怡亲王府。
她知道,余波未平,暗涌更急。一场围绕着她身世秘密的新风暴,或许正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生成。而裕皇贵妃今日看似不经意的提点,究竟是善意的警告,还是别有用心的试探?这一切,都需要在与胤祥的会面中,找到些许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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