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透过窗棂,洒在淑妃宫中的鎏金熏炉上,映得炉身的缠枝莲纹愈发耀眼。
淑妃斜倚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
宫女刚从宫外传回消息,沈昭阳改良的防疫药方已在隔离营推广,
流民们对其感恩戴德,甚至有人自发为她立了生祠,声望一时无两。
“娘娘,三皇子来了。”
内侍轻声禀报。
淑妃坐直身子,敛去眼底的冷意,换上几分温和。
萧云澈大步走入殿中,身上还带着从军营回来的寒气,他将披风扔给宫女,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母妃,您都听说了吧?
沈昭阳现在风头正劲,父皇对她赞不绝口,
连朝中大臣都在夸她贤德,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计划……”
“急什么。”
淑妃打断他,端起茶杯递过去,声音压得极低,
“她越耀眼,就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你以为只有我们看不惯她?
惠贵妃那边,早就坐不住了。”
萧云澈接过茶杯,指尖泛白:
“可沈昭阳背后有宸王和姜临月支持,姜临月在边境控制了瘟疫,宸王手握兵权,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一想到姜临月在边境屡立奇功,却始终与萧清霁站在同一阵线,
对自己的示好视而不见,他心中的不满就更甚。
“姜临月远在边境,宸王虽有兵权,却也不能公然干涉朝政。”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我们只需推波助澜,让惠贵妃先出手试探。
沈昭阳年轻气盛,一旦被激怒,定会露出破绽。
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向陛下进言,说她借抗疫收买人心,意图不轨,保管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萧云澈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淑妃的打算:
“母妃英明!只要沈昭阳失势,宸王就少了一大助力,姜临月在边境孤立无援,到时候……”
“放心。”
淑妃冷笑一声,
“沈昭阳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
与此同时,惠贵妃宫中也是一片压抑。
萧语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越想越气。
同样是公主,沈昭阳凭什么能凭抗疫之功赢得民心,
而自己只能困在宫中,连父皇的面都见不到几次?
“母妃,您看沈昭阳现在多风光,外面的人都快把她捧上天了!”
萧语柔猛地摔碎手中的玉梳,声音带着哭腔,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出风头,就是想压过我,压过五哥!”
惠贵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满是忌惮:
“她何止是想压过你,她是想借着民心,为自己铺路。
你五哥本就不擅长争储,若是沈昭阳再这么下去,
我们母子在宫中,只会越来越难立足。”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得意?”
萧语柔不甘心地问。
“当然不。”
惠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让人去宫中各处散布谣言,就说沈昭阳在城外设棚抗疫,根本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收买人心,沽名钓誉;
再暗示她与疫情脱不了干系,说不定那瘟疫,就是她为了立功故意引来的。
宫里人本就爱嚼舌根,只要谣言传开,就算陛下不信,也会对她心生芥蒂。”
萧语柔立刻眼前一亮,连忙叫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起来。
不出半日,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宫中蔓延开来。
有的说沈昭阳私藏药材,只给流民喝稀粥;
有的说她故意拖延改良药方,就是为了让流民更依赖她;
甚至还有人说,看到她私下与瑶光阁的人接触,形迹可疑。
宫中的暗流涌动,很快传到了苏府。
汀兰院的偏房里,苏芷依看着手中刚收到的密信,脸色惨白如纸。
密信是瑶光阁送来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沈昭阳改良药方已推广,噬心草之事恐败露,速寻对策。
“小姐,现在怎么办?
外面都在说沈昭阳的药方有效,那些喝了防疫汤的人,也开始怀疑我们了……”
翠儿站在一旁,声音带着哭腔,
“万一官府查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全完了!”
苏芷依攥紧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一旦噬心草的真相被揭穿,不仅她会被处死,整个苏家都会被牵连。
难道她苦心经营这么久,最终还是要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就在她绝望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苏芷依警惕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留下一个油纸包。
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顾明远的字迹:
将噬心草之罪推出,此古籍为伪造,
内有噬心草危害及清心兰替代之法,
可借此“戴罪立功”,重获信任。
苏芷依拿起古籍,只见封面上写着《本草拾遗》,书页上还带着淡淡的霉味,像是存放了多年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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