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西市的街巷,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恒昌货栈后院的仓库内,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影正快速穿梭,他们手中提着油桶,将煤油均匀地泼洒在堆放陨铁的铁桶与记录账册的木箱上。
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眼神冷冽,手中握着一枚火折子,只待最后检查确认后,便要将这里付之一炬。
“所有账册都确认过了?有没有遗漏的?”青铜面具人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大人,所有记录陨铁交易、官员往来的账册都已集中,连沾过陨铁粉末的布帛都一并收在这里了。”
一名手下指着角落的一个大木箱,语气恭敬,“只是之前潜入的人带走了几本账册和一小块陨铁,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青铜面具人冷笑一声,将火折子凑近油浸的棉线:“不必。
那几本账册虽重要,但核心的交易记录和提炼配方都在这里。
一把火烧了货栈,既能销毁证据,也能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个警告。
敢查瑶光阁的事,就要有付出血的代价的觉悟。”
火折子落下的瞬间,火焰如毒蛇般迅速蔓延,吞噬着仓库内的一切。
噼啪的燃烧声中,陨铁铁桶受热膨胀,发出沉闷的爆裂声,暗紫色的陨铁粉末在火光中飘散,带着刺鼻的铁锈味。
很快,火势便突破仓库,朝着货栈前院蔓延,映红了半边夜空。
“着火了!西市恒昌货栈着火了!”
西市的巡夜武侯最先发现火情,高声呼喊着敲响警钟。
睡梦中的商户被惊醒,纷纷提着水桶跑出家门,却被货栈附近的黑衣人影拦住。
这些人是瑶光阁的守卫,专门负责阻拦救火,确保货栈能被彻底烧毁。
“别靠近!货栈里堆的都是易燃的绸缎,火势太大,靠近会被波及!”一名黑衣守卫厉声呵斥,手中长刀出鞘,寒光凛冽,吓得百姓纷纷后退。
火光与喧闹声惊动了驻守在西市附近的禁军,禁军统领迅速带人赶到,却见货栈已被大火吞噬,只剩下断壁残垣。
“派人封锁现场,不许任何人进出!”统领下令,“另外,去查一下货栈的主人是谁,为何深夜会突然起火,这里面定有蹊跷。”
然而,当禁军清理火场时,却只找到一堆烧焦的木炭和扭曲的铁桶碎片,连一丝陨铁的痕迹都未留下。
瑶光阁的人早已算好,大火会将陨铁粉末与账册彻底烧毁,不给任何人留下查证的线索。
同一时刻,姜府的后门阴影处,一个黑衣人快速放下一个黑色锦盒,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守夜的家丁发现锦盒时,盒身还带着一丝凉意,仿佛刚从暗处取出。
家丁不敢怠慢,立刻将锦盒送到姜临月的书房。
姜临月刚处理完府中庶务,听闻有神秘锦盒送来,心中立刻升起警惕。
她让丫鬟取来镊子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
里面没有贵重的物件,只有一张折叠的信纸和一枚寒光闪烁的银针。
信纸展开,上面是用朱砂写的字迹,笔锋凌厉,透着一股阴森的杀意:“姜小姐近日行事过界,窥探不该窥探之事。
此针淬有‘牵机毒’,见血封喉,今日送你一观,若再不知收敛,下次便不会只是警告。
——瑶光阁敬上”
姜临月用镊子夹起银针,放在烛火下细看。
针尖泛着暗绿色的光泽,针身上还缠着一丝细微的黑线,正是“牵机毒”的特征。
这种毒极为霸道,只需刺破皮肤,半个时辰内便会毒发身亡,且无药可解。
“瑶光阁这是狗急跳墙了。”
姜临月将银针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瓷盘中,语气冰冷。
货栈被焚,紧接着就收到恐吓信,显然瑶光阁已经知道是她和谢流云潜入了货栈,想用纵火和毒针震慑她,让她放弃调查。
“小姐,要不要告诉谢公子和昭阳公主?”青禾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瑶光阁连毒针都送来了,太危险了,咱们要不先停一停?”
“越是危险,越说明货栈里藏着他们的核心秘密。”
姜临月眼神坚定,将恐吓信收好,“他们纵火,是怕我们找到更多证据;送毒针,是怕我们继续追查。
这恰恰证明,我们之前的方向是对的,只要再坚持下去,就能揭开他们的阴谋。”
她走到窗前,望着西市方向的夜空。
那里虽已没有明火,却仍能看到隐隐的红光。
货栈被烧,账册和陨铁都已被毁,但她手中还有从货栈带出的陨铁碎片和几本关键账册,这些仍是扳倒瑶光阁的重要证据。
次日清晨,谢流云和沈昭阳接到消息,立刻赶到姜府。
听闻货栈被焚、姜临月收到毒针恐吓信,沈昭阳脸色骤变:“瑶光阁太嚣张了!竟敢在京城纵火,还明目张胆地送毒针,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谢流云拿起瓷盘中的毒针,眉头紧锁:“‘牵机毒’是西域特产,瑶光阁能拿到这种毒,说明他们的势力已延伸到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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