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悔恨与……妥协。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更为严苛、甚至可以说是自虐式的*。我将自己的生活,切割成了无数个精准的、以时辰为单位的模块。
卯时,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我已身在后山的瀑布之下。冰冷刺骨的山泉,如同千万根钢针,捶打着我的身体。我就在这轰鸣的水幕中练武,磨炼我的意志,也磨炼我的掌控力。水流的冲击,让我必须将每一分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否则势气便会涣散。
辰时至午时,是练气的时间。我会在冰心潭中打坐。潭水冰冷彻骨,足以让寻常武者真气凝滞。我却要在这里,将灵鹤宫的心法一遍又一遍地运转,让我的内力,在极寒的环境中,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凝练。
下午的时间,则全部用来对练。父亲不再是我的对手,他请来了宫中所有硕果仅存的*,让他们组成阵法,与我一人对战。我需要在一瞬间,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判断出最有效的反击路线。
八岁那年,一位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号称“追风剑客”的中年人前来灵鹤宫,指名要挑战父亲。那时的父亲,因母亲的离去而心灰意冷,早已不问江湖事。我挡在了他身前。
“你要与我爹爹比剑,先胜过我。”我平静地说道,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满场的嘲笑声中,我看到了那名剑客眼中轻蔑的神色。他或许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错了。
当他拔剑的瞬间,我已经动了。我的身影快如鬼魅,我手中运气,空气在我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我没有用任何精妙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三个动作:点、刺、划。第一招,点在他的剑脊,卸去了他万钧的力道;第二招,刺向他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弃剑自保;第三招,手指的指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整个过程,快到几乎没有人看清。
前一刻还喧嚣的演武场,瞬间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鬼魅般的眼神看着我,包括那位名满江湖的“追风剑客”。他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啪嗒”声。
我收手,面无表情地转身。从始至终,我没有看父亲一眼。但我能感觉到,他那道停留在我背后的目光,是何等的灼热与复杂。
那一年,我八岁。江湖上,开始流传起灵鹤宫出了一个绝世神童的传说。
传说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困扰,反而,它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来到灵鹤山。有真心求教的,有不服挑战的,也有企图*我灵鹤宫绝学的。
父亲替我挡下了大部分。但总有那么一些,或地位尊崇,或纠缠不休,让他无法拒绝。于是,灵鹤宫的演武场,成了我的试剑石。
从八岁到九岁,这一年间,我击败了“黄河四侠”中的三人,折断了“江南铁剑”的佩剑,也曾在一炷香之内,连败三位前来挑战的门派长老。我的对手,年纪越来越大,名声越来越响,武功也越来越高。
可是在我眼中,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招式,无论多么精妙,在我看来都充满了破绽;他们的内力,无论多么深厚,在我绝对的速度面前,都显得笨拙不堪。
胜利,成了一种麻木的重复。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匠,一次又一次地,用最精准、最有效的方式,完成我的“工作”。
每一次比试结束,我都会迎来满场的惊叹与敬畏。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我只是觉得,很吵。我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冰心潭里,那里虽然阴冷,却很安静。
九岁那年的冬天,灵鹤山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大雪封山,隔绝了所有前来拜访的江湖客。那是我难得清静的一段日子。
也正是在那个冬天,发生了一件,我始料未及的事。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父亲带我来到了灵鹤宫的禁地——剑冢。
那是一处深藏于后山绝壁下的巨大洞窟,洞口被铁索封锁,阴风呼啸,宛如鬼哭。父亲打开尘封的石门,一股混杂着铁锈与尘土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洞内,没有灯火,却有微光。那光,来自于插在地上、岩壁上、数以千百计的断剑与残刃。它们是父亲曾经的手下败将的佩剑,每一柄剑都曾饮血沙场,每一柄剑都承载着一位强者的毕生剑意。它们虽已腐朽,但剑意不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充满压迫感的网,笼罩着整个洞窟。
“嫣儿,”父亲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回响,带着一丝不忍,“剑冢之内,剑意纵横。若能有所领悟,你的剑道将再上一层。若心志不坚,便会被万千剑意反噬,轻则疯魔,重则心脉尽断而亡。你……还要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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