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起怀中那枚吊坠,想起它与祖碑那惊鸿一瞥的关联。求生的本能混合着二十年积压的困惑与愤怒,让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嘶声吼道:“你到底是谁?!这吊坠是什么?!为什么碑上都是我的名字?!”
苏婉伸出的手顿住了,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我是谁?” 她轻轻重复,白骨之手缓缓收回,与那只完好的玉手交叠放在鲜红的裙裾前,“我是注定要与你在此地完成仪式的‘新娘’啊,林墨。至于这吊坠……”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他依旧紧握的拳头上,那枚吊坠正被他死死攥在掌心。
“……它是‘钥匙’,也是‘契约’。是你林家先祖,与我这一脉,早已订下的盟约信物。”
“盟约?” 林墨脑中一片混乱,家族的历史如同被浓雾笼罩,他只知守墓是职责,是宿命,却从未听说过什么盟约。
“是啊,盟约。” 苏婉的声音飘忽起来,仿佛在追溯久远的往事,“以血脉为引,以墓园为祭,守护着地底深处……某个不应存于现世的东西。守墓人代代相传,不得离弃,直至血脉终结。而我的先祖,便是这盟约的见证者与……执行者。”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墓碑上的“林墨”二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每一个守墓人,从接过职责的那一刻起,他的名字便不再属于自己,而是烙在了这片土地上。‘林墨’,不是你的名字,是代号,是诅咒,是所有守墓人共同的终局——名字刻上墓碑,肉身化为守卫,灵魂永锢于此。”
林墨如遭雷击,浑身冰冷。所以他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着“名字…名字…”是这个意思?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这墓园的一部分,连名字都是为这冰冷的石碑准备的?
“不…不可能……” 他徒劳地反驳,声音却虚弱不堪。
“那你说,” 苏婉步步紧逼,声音却依旧轻柔,“为何族谱上,历代守墓人皆名‘林墨’?为何你父亲从不允许你踏出墓园百里?为何我,偏偏会在二十年前,与你相遇?”
一个个问题如同重锤,砸碎了林墨最后的心防。族谱的怪异,父亲的严令,还有与苏婉那看似偶然却仿佛被无形之手安排的相遇……原来一切早有定数。
“我等了二十年,” 苏婉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渴望,“等你体内的守墓人血脉完全苏醒,等这墓园对你的‘标记’达到最深。今夜,子时三刻,阴气最盛,盟约之力最强,正是完成仪式的最佳时机。”
她再次伸出那只白骨之手,这一次,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来,林墨,与我完成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大婚。从此,你我不再分离,你将获得另一种形式的‘永恒’,与我一同,守护这片土地的‘真实’。”
周围的尸骸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共鸣,它们微微晃动着身躯,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望”向林墨,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
林墨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白骨之手,又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吊坠坚硬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是顺从这诡异的命运,与这非人的“苏婉”结合,获得她口中所谓的“永恒”?还是拼死反抗,哪怕魂飞魄散,也要挣脱这世代相传的诅咒?
腐土的冰冷透过衣物渗入肌肤,先祖尸骸的低吟在耳边回荡,红衣女子笑靥如花,却伸着死神般的骨手。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额头的一刹那,林墨眼中猛地爆出一丝狠厉。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攥着吊坠的拳头猛地向上挥起,不是砸向苏婉,而是狠狠砸向身旁那座刻着他名字的始祖之碑!
“什么狗屁盟约!什么永恒!把我的婉娘还给我——!”
他嘶吼着,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和所有的绝望。
“铛——!”
一声并非金属撞击、而是类似古木哀鸣的沉闷巨响爆开。
吊坠与古老碑石接触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并非人间应有的幽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瞬间沿着碑身上那些诡异的纹路蔓延,速度极快!
“呃啊——!”
苏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锐厉啸,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她伸出的白骨之手猛地缩回,鲜艳的红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她原本娇媚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之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时而浮现出绝美的容颜,时而却又隐约透出森森白骨的轮廓。
周围的先祖尸骸们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发出了更加狂躁的嘶吼,但它们似乎被那突然爆发的幽绿光芒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只是在外围焦躁地徘徊,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光芒中心的林墨。
林墨被巨大的反震力弹开,摔倒在地,手中吊坠传来的不再是温热,而是一种灼烧般的刺痛。他惊骇地看着祖碑的变化,那幽绿光芒在碑文上流动,仿佛在重新书写着什么。隐约间,他似乎看到,“林墨”二字旁边,浮现出一些更加古老、更加扭曲的符号,而那些符号的形态……竟与他手中吊坠的木质纹理,有着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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