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怎么办?”我的声音干涩,自己都吓了一跳。三百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老鬼脸上那腐烂的肌肉似乎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恐怖的笑容。“怎么办?卷啊!”
“卷?”
“对!就是你们阳间现在最流行的那套!在这里,更直接,更赤裸!”他兴奋起来,唾沫星子(如果那黑色粘稠的液体算唾沫的话)飞溅,“看见那些投胎快的厉鬼了吗?你以为他们真是因为怨气重、地府怕他们才优先送走的?屁!”
“他们是会来事!第一,冥币开道。这是最基本的。阳间的亲属烧得多,是基础。但更重要的是,要会‘上供’!黑七那种,只是小虾米。再往上的判官、阴帅,哪个手指缝里不漏点油水?只要你贡品够硬,生死簿上的名字都能给你往前挪!”
“第二,”他伸出第二根扭曲的手指,指甲乌黑,“怨气修炼。光有怨气不够,得会炼化!把它们变成力量!看见那边那个吊死鬼没?”他指向远处一个脖子伸得老长、舌头耷拉到胸口的黑影,“他专门在半夜去吓唬那些阳气未尽的新魂,吸收他们的恐惧,炼成阴煞。有了力量,就能抢别的鬼的阳气,甚至……偷取那些即将投胎的好运道魂魄身上的‘福缘’!”
我魂体一颤。抢夺阳气?偷取福缘?这……这是魂飞魄散、永堕地狱的大罪!
“害怕了?”老鬼嘲弄地看着我,“告诉你,这才是地府如今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比阳间狠一万倍!你抢别人的,别人也在盯着你!稍微慢一步,稍微心软一点,连做孤魂野鬼的资格都没有,直接成为别人修炼的资粮,或者被鬼差抓去填了血河池,永世不得超生!”
他盯着我,那双幽绿的眼睛像两团鬼火,灼烧着我的犹豫和残存的良知。“再这么老实下去,小子,你永世不得超生。别说投胎,连在这桥下吹阴风的‘福气’都快没了。”
永世不得超生……
这五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楔进了我魂魄最核心的地方。三百年的孤苦,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欺压与无视……所有的画面在这一刻汇聚、翻腾,最终凝固成一种尖锐的、不容退缩的决绝。
我不想消失。我不想永远困在这片绝望的河畔。我想离开,我想……重新活一次!
看到我眼中最后一点彷徨被狠厉取代,桥头老鬼发出了满意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桀桀桀……这就对了!来,跟着老子,先从‘借’点东西开始。”
他所谓的“借”,就是偷,就是抢。
最开始的目标,是那些刚刚过桥、还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新魂。他们身上的阳气最盛,对冥币等物的执念也最深,往往能摸到一点“硬货”。老鬼经验丰富,他教我如何利用阴影移动,如何收敛自身鬼气,如何看准鬼差交接班的空当。
第一次下手,目标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新魂。我的手(或者说我的魂体凝聚成的手形)穿过他那略显稀薄的胸膛,触碰到了一点微弱的暖意——那是残留的阳气。同时,我摸到了他紧紧攥在手里的几张冥钞,面额不大,但比我的厚实。
得手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负罪感和奇异兴奋的战栗传遍全身。老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跟着队伍往前飘去。而老鬼则在旁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用他那根扭曲的手指),咧开恶心的笑容。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很快“熟练”起来。我不再只满足于偷取新魂那点微薄的阳气和不多的冥钞。我开始观察,学习那些更“高级”的内卷手段。
我看到一个水鬼,每晚潜入忘川河支流,并非为了受苦,而是寻找那些沉溺其中、尚未被发现的强大怨灵,通过吞噬它们来增强自身。
我看到一个刀兵鬼,用自己身上插着的断刃作为武器,威胁其他弱小的鬼魂,强行“借贷”他们的投胎积分——据说这是某些判官私下搞出来的黑市交易。
我看到一个艳鬼,凭借生前皮囊,迷惑看守重要关卡的鬼差,换取通往轮回井的优先通行证。
地府,这个本该是公正轮回之地,早已在无尽的岁月和欲望中,腐烂成了另一个更加赤裸和残酷的名利场、狩猎场。
我的“收获”渐渐多了起来。上供给黑七的冥币从几张变成了厚厚一叠,偶尔还能夹带一两点从新魂身上剥离的、精炼过的阳气结晶。黑七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完全的漠视,偶尔会带着一丝审视和……鼓励?或许是鼓励我带来更多。
但我知道,这点小打小闹,距离一个投胎名额,依旧是遥不可及。我需要一票大的,一个能让我筹码暴增,足以打动更高层阴吏的“功绩”,或者……贡品。
机会在一个“寻常”的地府夜晚降临。
那晚,忘川河上的阴风刮得格外凄厉,吹得桥身的锁链哗啦作响。黑七在交接班时,看似无意地踢到了脚边一个东西。那东西咕噜噜滚到我的藏身之处附近,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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