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听到了。
不是幻听。
极其轻微,极其缓慢,像是用尽了所有残余的力气。
“嚓……嚓……嚓……”
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是从那具镜棺传来的。
那声音,像是指甲。长长的、已经磨损折断的指甲,在某种坚硬的、光滑的表面上,一下,又一下,绝望而徒劳地刮擦着。
林晚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她屏住呼吸,耳朵竖得几乎要变形,整个人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刮擦声持续着,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执拗,仿佛要一直刮到时间的尽头。它并不响亮,却清晰地穿透了墙壁,直接钻进她的脑髓里。
她猛地用被子蒙住头,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无孔不入,它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它直接响在她的意识深处。
这一夜,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天边泛起一丝灰白,那恐怖的刮擦声才倏然消失,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
第二天,林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她试图用理智来解释昨晚的经历——是木头热胀冷缩?是老鼠?甚至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
但她心里清楚,都不是。那刮擦的质感,那绝望的节奏,绝非任何自然声响。
白天她刻意远离那间卧室,甚至不敢朝那个方向张望。她在堂屋里整理姑母的遗物,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然而,一到黄昏,那种无形的压力便再次降临。
第二夜。
她几乎是抱着一种自虐般的心态,再次走进了放置镜棺的房间。夕阳的余晖给室内蒙上一层不祥的暗红色,那四面古镜映照着红光,显得愈发诡异。
她站在镜棺前,看着镜中自己被扭曲拉长的倒影。依旧是模糊不清,依旧是青灰一片。
忽然,她眼皮猛地一跳。
镜子里,她的倒影……动作似乎和她不太同步。
她明明只是站着,双手垂在身侧。可镜中的那个“她”,右手的手指,似乎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
林晚死死盯住镜面,心脏狂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她试探着,极小幅度地偏了偏头。
镜中的倒影,也偏了偏头。
动作一致,分秒不差。
她松了口气,果然是错觉,太紧张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出去,她的血液就在刹那间冻结了。
镜子里那个“林晚”,在她停止动作之后,并没有立刻静止。它的嘴角,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向上咧开。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肌肉机械性的、不受控制地牵扯,形成一个空洞而诡异的弧度。一双眼睛,在模糊的镜面后,直勾勾地穿透出来,锁定了现实中的林晚。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乐。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恶意。纯粹的,俯瞰猎物的恶意。
林晚“啊”地一声短促尖叫,踉跄着向后猛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
镜中的倒影,依旧维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不是看着她,是“窥视”着她。仿佛她才是被关在笼子里,供其观赏的物件。
她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冰冷的恐惧感像无数细小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
这不是幻觉!那镜子里有东西!姑母说的是真的!
她想起了那些关于镜棺的只言片语的传说,模糊地记起似乎在哪本志怪古籍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称之为“困魂之镜”,“鬼王打造的牢笼”……当时只当是怪谈,一笑置之。
现在,她笑不出来了。
第三夜。
老宅彻底成了一座孤岛,被无边的黑暗和淅沥的雨声包围。电力不知何时中断了,室内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林晚点起一支从姑母房里找到的白蜡烛,昏黄的烛光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巨大阴影。
她把自己锁在离镜棺最远的堂屋,蜷缩在太师椅里,蜡烛就放在手边的八仙桌上。烛火每一次不安的跳动,都让她的心脏随之抽搐。她不敢睡,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通往里屋的那片漆黑的门洞。
时间在恐惧中被拉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整个世纪。一阵异样的、湿漉漉的摩擦声,从里屋的方向传来。
“嗒……嗒……嗒……”
像是某种沾满了粘液的物体,在地上拖行。
声音越来越近,穿过了门洞,进入了堂屋。
烛光猛地剧烈摇晃起来,火苗被无形的压力压得低伏,几乎要熄灭。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在明灭不定的烛光边缘,一个影子,从里屋的黑暗中,缓缓地……爬了出来。
它的动作极其怪异,四肢着地,关节反拧,头颅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全身湿漉漉的,反射着烛光,像是刚从水底捞出。它没有清晰的五官,整个面部就是一片模糊的、蠕动的黑暗,唯有那双眼睛——和昨晚镜中倒影一模一样的、充满冰冷恶意的眼睛——清晰地镶嵌在那片黑暗里,死死地盯住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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