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月光趁机溜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惨白的光带。
一个高大、僵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祠堂内部,站在那道光带里。
是沈渊。
他依旧穿着那身湿透后未曾更换的、已经变得硬挺肮脏的青衫,脸色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白。他的眼睛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而他的腰间——
那条血炬妖,比之前所见更加狰狞!它的血色身躯似乎膨胀了一圈,更加鲜红欲滴,仿佛饱饮了鲜血。顶端的吸盘微微开合,发出细微的“噗噗”声,暗红色的粘液不断从吸盘边缘渗出,顺着沈渊的衣摆滴落。它缠绕得如此之紧,几乎要勒进沈渊的皮肉里,与他的身体彻底长合。
浓烈的血腥味和阴河水的腐臭,如同实质的帷幕,瞬间笼罩了整个祠堂。
沉睡中的张家媳妇似乎被这恐怖的气息惊扰,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翻了个身。
沈渊(怪物)的头颅,以一种非人的、完全僵硬的姿态,缓缓转向了张家媳妇的方向。他腰间血炬妖的蠕动明显加快,吸盘张合的频率也增加了,仿佛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
不!林晚照心中呐喊。
就在这时,沈渊(怪物)又缓缓地,将头转向了林晚照的方向。
四目相对。
林晚照看到了他眼中那熟悉的、冰冷的、贪婪的光芒,但这一次,似乎还夹杂了一丝……被惊扰好事的不耐与怨毒。
他没有立刻扑向她,也没有理会那个潜在的猎物张家媳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索命的幽魂,一个被邪物驱使的傀儡,在月光下散发着死亡与污秽的气息。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声音发出,但林晚照仿佛直接“听”到了那冰冷的、直接钻入脑海的低语:
“时候……未到……”
“最后的……滋养……”
“等你……彻底成为……未亡人……”
那低语带着一种玩弄猎物的残忍,和一种笃定的、令人绝望的掌控感。
说完,他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拖着那湿漉漉、粘腻的身躯,滑出了祠堂,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门,被轻轻带上。刮擦声再次响起,沿着墙壁,渐渐远去。
祠堂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盏豆大的油灯,还在角落里徒劳地跳跃着。
林晚照浑身脱力,瘫软在铺盖上,剪刀从汗湿的手中滑落。冷汗已经将她的衣衫彻底浸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没有立刻杀她。他在等待。等待什么?等待她的喉咙伤势好转?等待她彻底陷入绝望?还是等待……某个特定的“时候”?
“等你……彻底成为……未亡人……”
这句话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祠堂深处,那层层阴影中供奉着的、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阴河的传说……血炬妖的习性……沈渊笔记中的记载……还有那怪物的话语……
一个模糊而恐怖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在她心中疯狂蔓延。
她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走到供奉牌位的长案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目光扫过那些蒙尘的木质牌位。
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长案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似乎被刻意忽略的牌位上。
那不是沈家直系先祖的牌位,样式古老,木质漆黑,上面刻着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和污损,已经模糊不清。但她依稀辨认出了几个字:
“……阴河……守……”
以及旁边一行更小的、几乎被磨平的刻痕:
“……祀以未亡,镇于……”
后面的字,彻底看不清了。
祀以未亡?!
林晚照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一个蒲团。
难道沈家祖上,与这阴河中的邪物,早有渊源?!所谓的“守”,是守护,还是……供奉?!“祀以未亡”,难道是用未亡人的血来祭祀?!
所以沈渊才会去研究那些传说?所以他才会被引诱?所以那血炬妖才会找上他?!所以那怪物才会说“时候未到”,因为它,或者它背后的存在,在等待一个完整的祭祀循环?或者,在等待她这个沈家的媳妇,彻底符合“未亡人”的条件,成为最后、也是最合适的祭品?!
这座宅院,不仅仅是她的家,更可能是一个古老的祭祀场!而她,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祭品!
彻骨的冰寒,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
她看向祠堂大门外无边的黑暗,仿佛能看到那条墨绿色的、流淌着邪祟与死亡的阴河,正无声地环绕着这座孤岛般的宅院。
而那个腰缠血炬妖的亡夫,不过是这场古老而恐怖祭祀的执行者。
她被困在了这里,无处可逃。
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琥珀,沉重地压迫着林晚照的胸腔。那黑色牌位上的刻字,“祀以未亡”,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烫进她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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