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祠堂内传来一声极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括被拨动。阿沅和铁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铁柱膂力大,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斑驳的后墙,竟真的在一处极隐蔽的藤蔓掩盖下,发现了一道窄小的、似乎是后来开凿的破口,仅容一人勉强钻入。
一股比外面浓烈十倍的阴冷秽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阿沅咬咬牙,率先钻了进去。里面并非供奉牌位的正堂,而像是一条狭窄的甬道,深不见底。借着她带来的微弱火折子的光,能看到墙壁上似乎刻满了模糊不清的诡异图案。
他们屏息凝神,顺着甬道向下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滴水声和……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极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啜泣,不同于井里的疯狂,那是一种带着恐惧和麻木的悲鸣。
火折子的光摇曳欲灭。阿沅颤抖着将光往前探去——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正中央,一具庞大的、漆黑的棺椁被儿臂粗的铁链层层捆锁,棺盖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那些符纸大多已经发黑破损。棺椁不时轻微地震动一下,带动铁链发出沉闷的响声。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窟的角落里,蜷缩着几个模糊的人影,衣衫褴褛,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脚踝上竟也拴着细一些的铁链。他们之中,赫然有失踪已久的张二哥!他抬起头,看到阿沅,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点光彩,嘴唇翕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他的舌头……似乎被割去了!
阿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尖叫出声。铁柱一把捂住她的嘴,脸色也是煞白。
就在这时,那具巨大的黑棺猛地一震,盖子的缝隙里,溢出浓稠如墨的黑雾,一个沙哑、贪婪、非人的声音在整个石窟中回荡,震得人魂魄欲散:
“……新鲜的血肉……香气……”
轰隆!
祠堂地面猛地一震,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碾过他们的骨髓,冰冷、黏腻,带着一种沉淀了数百年的贪婪和暴虐。
阿沅和铁柱像被冻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火折子的光剧烈摇曳,几乎熄灭,将石窟内扭曲的影子投在嶙峋的洞壁上,张牙舞爪。
角落那些被铁链锁着的人影发出更加恐惧的呜咽,拼命往阴影里缩去,铁链哗啦作响。张二哥徒劳地张开嘴,那空洞的、没有舌头的口腔像一个绝望的黑洞。
巨大的黑棺再次震动,棺盖与棺身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那些发黑破损的符纸簌簌抖动,仿佛下一瞬就要彻底崩碎。更多的、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缝隙中汹涌溢出,它们并不飘散,而是如有生命般贴着棺椁缠绕、蠕动,所过之处,石壁上都凝起一层白霜。
“……等了太久……”那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模糊的呓语,变得清晰了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怨毒和饥渴,“……封印……终于松动了……新鲜的魂魄……美味的恐惧……”
黑雾倏然分出一缕,毒蛇般射向阿沅和铁柱的方向,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砰然散开,但那瞬间袭来的阴冷死寂几乎掐断他们的呼吸。
跑!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劈开恐惧的混沌。铁柱反应极快,猛地拽了阿沅一把,转身就往来时的窄道冲去。阿沅一个趔趄,几乎是凭着本能连滚爬地跟上。
身后,是那黑棺更加剧烈的撞击声,铁链疯狂抽打地面的爆响,以及那阴灵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狂怒的咆哮:“……回来!……我的祭品!”
狭窄的甬道黑暗隆咚,脚下磕磕绊绊全是碎石。两人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向外狂奔,那咆哮声和锁链声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冰冷的空气刮过喉咙,带着浓重的腐朽味,肺叶像要炸开。
终于,前方透来一丝微弱的夜光。两人不顾一切地从那破口处扑了出去,重重摔在祠堂外的荒草丛里,冰冷的夜空气涌入胸腔,呛得他们剧烈咳嗽。
惊魂未定地回头,祠堂依旧死寂地矗立在月光下,那破口黑黢黢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阴冷秽气,以及耳边似乎还未散尽的咆哮,明确地告诉他们,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棺……棺材里……”铁柱声音发颤,脸色比月光还白,“那东西……是活的!张二哥他们……”
阿沅浑身都在发抖,牙齿格格打战。祠堂里锁着恐怖的阴灵,以活人为祭品!那古井呢?井里的怨灵哀嚎……胡媚儿……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她。
她猛地抓住铁柱的胳膊,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井!那些井里的声音……不是被锁住的冤魂!他们是……是‘粮食’!是被那狐仙拘在那里,用来……用来喂饱祠堂里那个东西的!”
所以哭声里没有冤屈,只有被反复吞噬的痛苦!所以胡媚儿白日虔敬祭拜,夜晚井边吸取怨灵精气!她不是在修炼,她是在“收集”和“输送”!那狐仙,根本不是独立的精怪,她是祠堂阴灵的……看守?还是合伙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都市民间恐怖灵异故事集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都市民间恐怖灵异故事集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