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强看到我们疯跑出来,脸白得像是见了鬼,什么也没问,扭头就跟我们一起往山下狂奔。
一路死寂,只有粗重惊恐的喘息和脚步踩断枯枝的声音。
直到跑回村里,看到零星灯火,我们才敢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刚……刚才那是什么?”孙薇带着哭音,语无伦次,“是……是磷火吗?还是……?”
陈响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扶着膝盖,眼神发直,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小心……好像碰了一下……”他抬起自己那只碰过灯笼的手,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先回去再说。”我打断他们,心乱如麻,那股不祥的预感像沼泽里的泡沫,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那一夜,无人能眠。旅馆老旧的房间似乎比外面更冷。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孙薇惊恐的拍门声和尖叫声吵醒的。
“学姐!学姐!开门!陈响学长他……他不对劲!!”
我冲出门,孙薇指着隔壁陈响的房间,脸吓得扭曲,话都说不利索。
房门虚掩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败腥气和某种老旧油脂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
我猛地推开门。
陈响背对着我们,站在房间中央。他听到动静,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呈现一种死灰般的僵白色,皮肤像是浸水过久的纸张,微微肿胀发皱,眼角、嘴角有些细微的破口,渗出暗黄的黏液,却不流血。他的眼神是空洞的,瞳孔扩散,没有焦距,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但他却在笑。
嘴角僵硬地、极不自然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标准却无比骇人的微笑。
“早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破风箱在拉扯,每个字都吐得异常缓慢,“睡得好吗?”
他的动作僵硬而迟滞,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生锈的发条玩具。他往前走了一步,脚步拖沓,在地上留下一点点湿黏的痕迹。
我和孙薇惊恐地后退。
他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恐惧。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僵硬的笑容保持不变,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他的手里,竟端着一只白色的陶瓷酒杯。杯子里,晃动着小半杯浑浊的、散发着劣质气味的白酒。
他就这样微笑着,将那杯酒,直直地、僵硬地递到我面前。
破败的嗓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腔调,一字一顿地说:
“该、喂、患、鬼、了。”
我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呕吐出来。那腐败的气味混合着劣质白酒的刺鼻,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陈响的手就停在我面前,纹丝不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却透着死气。
“学…学长?”孙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躲在我身后,指甲几乎掐进我胳膊里。
陈响那空洞的眼睛转向她,笑容咧得更大,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牙龈的颜色很不正常。“孙薇…也喝…”他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只同样的酒杯,同样浑浊的酒液在里面微微晃动。
永强在我们后面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猛地后退两步,撞在走廊墙壁上,脸色比糊墙的腻子还白。“患鬼…他说患鬼…完了…真的惹上了…”
“什么患鬼?你到底知道什么?”我猛地扭头盯住永强,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厉色。
永强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陈响那诡异的样子,颤声道:“老…老人说的…监狱…旧时候村西头有个土牢…冤死的人多,怨气重…就…就容易生出患鬼…像头大牛,青眼睛,脚插在土里动不了…得…得用酒浇它…”
他用下巴极其隐晦地指了指陈响递过来的酒杯:“那东西…怕是…怕是给患鬼的‘买路酒’…不喂…要出大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陈响端着酒杯的手臂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我的胸口。那僵硬的微笑毫无变化,重复道:“该、喂、患、鬼、了。”
他的皮肤在窗外透进的晨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质感,仿佛能看见底下不再流动的、淤积的血液。
我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学术的壁垒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奶奶的警告、地方志的记载、永强恐惧的证言,还有眼前这超出理解范围的恐怖景象,拧成一股冰冷坚硬的铁索,将我紧紧捆住。
这不是研究,这是灾难。
“接着!”我几乎是咬着牙对孙薇低吼,自己率先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接过了陈响递到我面前的那杯酒。触感冰凉,杯壁黏腻。
孙薇吓得猛摇头,眼泪涌了出来。
“接着!不想死就接着!”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呜咽一声,闭着眼,飞快地抓过另一只酒杯,酒液晃出来一些,溅在她手上,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
陈响似乎“满意”了。那恐怖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挂在脸上。他僵硬地转过身,拖着步子,朝着旅馆楼梯口走去。“跟…我…来…”破败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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