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滞涩感地,抬起了头。
长发缝隙间,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的、被水泡得肿胀的皮肤,以及从那后面透出的、无穷无尽的怨恨。
“!!!”
无声的尖啸如同实质的重击,狠狠撞上三人的意识。
“跑!!!”李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嘶声吼出破了音的字,猛地转身。
恐慌像炸药般引爆。三人连滚带爬,爆发出毕生最快的速度,沿着来路亡命狂奔。身后的寒意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那湿漉漉的拖沓声和哭泣声混合在一起,贴在后脑勺。走廊的墙壁在眼角余光里扭曲蠕动,仿佛活了过来。
就在最前面的张伟即将冲出这条幽暗长廊的刹那,他旁边一扇原本锁着的旧消防玻璃门猛地向内爆开!
无数尖锐的碎片像暴雨般喷射而出,大部分狠狠砸在张伟身侧的墙壁上,但有一片狭长锋利的玻璃,如同被无形的手精准操控,划出一道寒光,直直切过他的脸颊。
“啊——!”张伟惨叫着捂脸倒地,温热的血瞬间从他指缝间涌出。
李哲和刘璐惊骇停步,想去拉他。
那扇爆开的消防门后,是无尽的、不属于学校建筑的深邃黑暗。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隐约传来无数重叠的、痛苦的呻吟和癫狂的笑声,铁链拖地的哗啦声,还有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混合腐臭的气味扑面袭来。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般,朝着他们蠕动、蔓延。
而另一头,那湿透的、滴着水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一瘸一拐地逼近。地面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微微泛着那诡异的暗红。
前无去路,后有追魂。
刘璐发出崩溃的尖叫,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李哲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几乎窒息。他死命拖着惨叫不止的张伟,和刘璐一起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通往楼上的楼梯。
他们不敢回头,拼命向上跑,直到冲进上一层的走廊,那冰冷的追逐感和诡异的声响才骤然消失,如同退潮。
三人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喘息,浑身湿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刚才那东西带来的水汽。张伟捂着脸的手已被鲜血染红,身体因疼痛和恐惧不停颤抖。走廊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楼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每个人都知道,那不是幻觉。
李哲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绝望地扫过空荡的走廊,最终落在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装饰画上——那是幅仿制的古典油画,画着一座掩映在浓雾与枯枝间的阴森古宅,宅邸的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调。他从未留意过这幅画。
此刻,或许是被极致的恐惧打开了某种诡异的感知,他盯着那画中古宅的窗户。
那漆黑的窗口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血色的阴影,缓缓地、一寸寸地浮现,隔着一层画布,无声地“凝视”着他们。
……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三天。
冰冷的恐惧攥住了李哲的喉咙,他猛地扭开头,胃里一阵翻搅。
那绝不是结束。他模糊地意识到,林薇的归来,仅仅是一个开始。某种更庞大、更黑暗的东西,正借着她的怨气,从沉睡中被惊醒,并将他们所有人,都拖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衣袋里,那本潮湿的日记本,似乎又沉了几分,贴着他的皮肤,散发出更浓重的腐朽水汽。
那滴答声,如同冰冷的丧钟,敲打在我早已绷紧到极致的神经上。它不是来自水管,我确信。它是一种更阴冷、更粘稠的液体,滴落在陶瓷或金属表面才能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客厅里那摊暗红的水渍仍在缓慢扩大,那枚氧化发黑的校徽像一只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能坐以待毙。
外婆的笔记提到了“月蚀”,提到了“通道”,提到了“印记”和“那个人”。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恐惧像冰水灌满胸腔,但求生欲却在这种极致的寒冷中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冲回储藏室,一把抓起那本硬皮笔记,不顾一切地再次翻动。指尖划过那些潦草的字迹和诡异的符号,掠过那片不祥的污渍。一定有更多信息!外婆一定留下了什么!
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陈旧的书页上,与那些早已干涸的、不知是血是墨的痕迹混在一起。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一页边缘的草图——那是一个扭曲复杂的符号,由内嵌的三角、纠缠的曲线和一个仿佛被刺穿的眼睛构成,旁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
“于‘寂静之墙’下,‘凝视之眼’将指引方向,‘血之代价’方能显现归途。”
寂静之墙?凝视之眼?血之代价?
这听起来更像是疯狂的呓语,而不是什么清晰的指引。
就在这时——
滴答声停了。
绝对的死寂骤然降临,比那持续不断的声音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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