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液体。
是蝴蝶。
无穷无尽的、血红色的蝴蝶!
它们只有拇指盖大小,翅膀是纯粹的、不祥的猩红,薄得近乎透明,上面没有一丝杂色或花纹,仿佛是用刚刚凝固的鲜血裁剪而成。成千上万,不,是数十万、数百万!它们如同决堤的血色洪流,从老槐树根下每一个缝隙疯狂地喷涌出来,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魂飞魄散的猩红潮水!
它们无声地振翅,翅膀扇动带起的不是微风,而是一种彻骨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寒意。这股寒意瞬间弥漫了整个洼地,压过了人群的燥热和牲口的骚臭,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穿着每一个裸露在外的皮肤。
猩红的潮水漫过树根,漫过挂满符咒的树干,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炭圈内那些惊恐哀鸣的牲畜涌去!
“哗啦——”
像真正的潮水拍岸。血蝶组成的红毯瞬间覆盖了圈内的猪羊。那些可怜的牲口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短促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就被彻底淹没。没有挣扎,没有啃噬的声音,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片极薄的冰晶在摩擦,又像是……某种贪婪的吮吸。血蝶覆盖的地方,牲口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塌陷下去,皮毛失去了光泽,迅速变得灰败、腐朽。
洼地里,除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癫狂的舞动、哭喊、祈祷都像被一把无形的巨剪瞬间剪断。村民们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祭品的猩红,脸上只剩下纯粹的、凝固的恐惧。牲口垂死的哀鸣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尖锐的余韵,与那细密恐怖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完成了对圈内“食儿”的吞噬,那片猩红的蝶毯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成千上万只猩红的翅膀在同一瞬间停止了扇动,洼地里那彻骨的寒意骤然加重,仿佛空气本身都要被冻结。无数点细小、冰冷、毫无生气的复眼,齐刷刷地转向了圈外,转向了黑压压的人群!
人群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一丝喘息。绝望像瘟疫一样瞬间蔓延开。
然而,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中,异变陡生!
那片刚刚吞噬了祭品的猩红蝶毯,并没有像往年那样,满足地、缓慢地退回老槐树的根部。它们猛地改变了方向!如同一道被无形巨手搅动的血色龙卷,又似一片被狂风掀起的猩红怒潮,轰然离开了炭圈的中心,朝着圈外——朝着人群的方向——席卷而来!
速度太快了!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人群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前排的人魂飞魄散,本能地想要后退、推搡、逃离,但在绝对的恐惧面前,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拥挤的人群反而成了相互倾轧的囚笼。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瞬间,那道汹涌的血色狂潮,却在扑到人群边缘的最后一刹那,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偏转!
它们没有扑向任何前排尖叫的村民,没有扑向那些瘫软在地的妇人。
那道由无数猩红蝴蝶组成的洪流,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闸门精准地分流,绕开了所有阻挡,带着刺骨的腥风和令人血液冻结的寒意,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直直地、毫无偏差地,朝着人群最外围——朝着孤零零站在洼地边缘荆棘丛旁的我——狂涌而来!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我看到了前排村民脸上骤然凝固的、从恐惧转为惊愕又迅速化为难以置信的茫然;看到了村长林瘸子那根乌木拐杖脱手掉落,砸在泥土里;看到了无数双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困惑,齐刷刷地转向我。
然后,那彻骨的寒意和浓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将我吞没!
不是撞击。是包裹。是覆盖。
冰冷!无法形容的冰冷!仿佛瞬间跌入了万丈冰窟的最底层。那不是皮肤的触感,是直接穿透皮肉、冻结骨髓、冰封灵魂的酷寒!无数片薄如蝉翼、却锋利如冰凌的蝶翼,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贴满了我的脸颊、脖颈、手臂、每一寸裸露的皮肤!它们疯狂地扇动着翅膀,发出那种细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比刚才吞噬牲口时更加密集、更加贪婪!
我的视野瞬间被一片纯粹的、令人作呕的猩红所覆盖。无数点细小、冰冷、毫无情感的复眼在眼前晃动、重叠,像一片蠕动的、猩红色的星空,要将人的理智彻底吸干。彻骨的寒意和浓烈的血腥味疯狂地钻进我的鼻孔,冲进我的肺腑,胃部剧烈痉挛,胆汁混合着恐惧涌上喉咙,却被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手腕上那圈暗红的血绳,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猛地灼烫起来!那搏动感变得强劲而狂暴,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共鸣,仿佛与覆盖全身的冰冷蝶群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联系。烫与冰,两种极端的感觉在我身体上交汇、撕扯,几乎要将我生生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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