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死了。
最后的亲人也离开了。巨大的空洞感瞬间吞噬了我。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他的遗体…”刘医生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在转移去研究所的途中…消失了。连同运送的车辆和人员…彻底失去了联系。”
消失了?!如同被那黑色的粘液彻底吞噬、消融,不留一丝痕迹?
我闭上眼,艾米丽黑洞般的眼睛,马克指尖下的螺旋,罗伊最后那恐惧到极致的眼神,还有那团在地窖深处搏动、燃烧的黑色核心…无数恐怖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重叠。
“那东西…它没死…”我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刘医生沉默着,没有反驳。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
几天后,我获准离开医院。身体的外伤基本愈合,但手背上那片灼痕下的异样感,始终如影随形。艾米丽的后事由她的家人处理了,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无法解答的疑问。关于那座古宅,关于马克和艾米丽的离奇死亡,关于我语焉不详的经历,最终被归入一堆无法解释的、尘封的悬案卷宗。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山火和意外事故。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城市依旧喧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带着虚假的温暖。但我感觉自己像一具行走的空壳,灵魂深处烙印着那座黑色古宅和那个搏动的螺旋。我疯狂地查阅资料,关于古老的植物崇拜,关于地底生命,关于精神污染…试图找到那黑色粘液的蛛丝马迹,但一切都是徒劳。它仿佛来自人类认知之外的深渊。
夜晚是最难熬的。每当闭上眼睛,地窖的火焰、艾米丽黑洞般的眼睛、马克指尖的刮擦声就会清晰地浮现。更可怕的是,我偶尔会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垂在床边的手指…会无意识地、轻微地抽动。一种想要勾勒点什么的冲动,像冰冷的电流,在指尖流窜。每一次,我都需要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死死攥紧拳头,才能压制住那种源自本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冲动。
又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天空灰蒙蒙的,酝酿着一场新的雨。我站在窗前,麻木地望着楼下街道上匆匆的行人。手背上被纱布覆盖的灼痕处,那细微的刺痒感又出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活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苏醒。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一层层解开了覆盖在左手手背上的无菌纱布。
灼伤的疤痕清晰可见,边缘泛着红。而在疤痕的中心,那曾被黑色粘液污染的地方——
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墨汁浸染过的、污浊的深黑色泽。它不再是附着在表面的污迹,而是…与我的皮肤组织融合在了一起!那深黑色的区域,在窗外灰暗光线的照射下,正极其缓慢地、如同拥有呼吸般…微微起伏着!
而在那片深黑色的边缘,几条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暗红色的脉络,正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长的根系般,朝着周围健康的皮肤…悄然蔓延!
恐惧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
它在我体内!它正在生长!它正在把我…变成它的一部分!变成下一个艾米丽?下一个马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逃?逃到哪里去?医院?研究所?谁能阻止这种来自生命本源层面的侵蚀?罗伊的背叛,配方的真相,那黑色核心最后爆发的恐惧…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它怕火!它并非无敌!它也有恐惧!而恐惧…是它的养料,但或许…也是杀死它的武器?
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火星,骤然亮起。
我慢慢走到厨房。冰冷的金属流理台泛着光。我拿起那把最锋利的厨刀。刀锋在灰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目光落在左手手背上那片正在搏动、蔓延的深黑色区域。
与其被它一点点吞噬,变成行尸走肉,变成滋养它的养料…不如…
我缓缓举起了锋利的厨刀,冰冷的刀锋对准了那片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烙印。手臂因为恐惧和决心而剧烈颤抖。
窗外,酝酿已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玻璃。
而更远处,在城市边缘的铅灰色天空下,在无人留意的废弃工厂斑驳墙壁的角落,在古老的下水道潮湿的砖缝里,在某个流浪汉蜷缩的破旧毯子边缘…一些极其微小的、如同霉菌斑点般的、污浊的深黑色痕迹,正悄然出现。它们极其缓慢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湿气,极其缓慢地…搏动着。
雨,无声地下着。冰冷的水滴划过城市冰冷的玻璃幕墙。我站在公寓的窗前,左手手背上那片污浊的深黑色印记,如同一个微缩的、搏动的心脏,在皮肤下缓慢地起伏。几条暗红色的纤细脉络,如同毒藤的根须,正悄然朝着手腕的方向蔓延。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痒和一种源自本能的、想要勾勒点什么的疯狂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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